孫健輕輕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快要畢業時,她向我提出了分手,我問她為什麼?她隻是說我們倆不合適。我當然不甘心,不停地去找她,她對我避而不見。吃完散夥飯,大家都忙著收拾東西,我看見校長的兒子幫她拎著行李箱,像一對情侶似的和她一路說笑著從宿舍樓裏走了出來,我當時好想衝上去,可兩條腿卻動彈不得,心一陣陣地痛,我覺得很悲哀,再完美的人在殘酷的現實麵前終究會敗下陣來。”
梁若紫望著孫健,這個男人,初看時真不覺得長得怎麼樣,但絕對是一個耐看型,特別他現在唇角那抹笑容,有些苦澀,有些揶揄,讓他這張臉多了幾分味道,他的眼睛不大,但卻很黑,很亮,看著你時,那目光似乎能看穿你心中所想。梁若紫總算明白為什麼他的作品都有些憂鬱,顯然初戀的失敗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可她又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初戀對他來說是一個痛,那麼他現在又為何還要作這首曲子呢?
這時聽見孫健繼續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地作曲以忘記這個痛,總算在事業上小有成就,年初的時候開同學會,我去了,她也去了,隔了六年,我們終於在Y城見麵!說實話,我當時答應參加同學會就是想得瑟一下,想看到她後悔的眼神,然而,她看到我很平靜,也很開心,沒有半絲羨慕或者後悔的神情,她說她已經結婚了,還生了個女兒,我以為她的老公一定是那個校長的兒子,她沒想到我會那麼說,感到很意外,接著笑了起來,她說校長的兒子的確對她有好感,但他們隻是朋友,根本就沒再往前走一步,她當初選擇和我分開,真的隻是覺得和我不合適。”
說到這,孫健衝著梁若紫自嘲似地笑了笑,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滑稽?因為自己的自卑、敏感,懷疑了人家這麼多年,現在想來,她說的是對的,我們倆的確不合適,那個時候的我,自理能力很差,被子從來不折,髒衣服隨處扔,脾氣還有些臭,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女孩子能受得了?”
梁若紫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麼的簡單,有些事情,真的是自己想複雜了,她看了一眼孫健,他穿著一件西服,打了一條領帶,整潔得很,不過,她的確聽人說過以前的孫健有些邋遢,頭發、胡子留了很久才會去剃,其他的就更別說了,看來他現在已經開始刻意去改變了。
孫健衝著梁若紫使了使眼神,笑了笑,說道:“是不是發覺我沒那麼髒兮兮的了?參加完同學會回來後,我就發誓,我要改變,我要變成真正讓她喜歡的那種男人!”
說到這,他開懷大笑起來,拉開他身旁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張光盤,遞給梁若紫說道:“這是這首曲子的光盤,我現在正和一個歌手錄另一首歌,要不這樣吧,你把光盤拿回去聽,自己先感受一下,離過年也沒幾天了,過完年,我們就正式開始,好不好?”
“好!”梁若紫淡笑著接過光盤。
從孫健工作室出來時,孫健一直將她送至門外,唇角始終含著笑,梁若紫覺得他的笑容真的很美,左邊唇角還有一個梨窩,她能感覺得出現在的孫健是開心的,縈繞在心中那麼多年的事情,總算弄明白了!
坐在車上,梁若紫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快過年了,外地來這裏打工的有不少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去,他們穿著粗厚的棉衣,背著大大小小的行李,臉上的皮膚因為沒有很好的護理,顯得有些粗糙,他們的生活或許很艱辛,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肉,可此刻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過年了,終於可以回家,家裏還有老人、小孩,盼著他們回去,不管外麵有多辛苦,家永遠是最溫暖的!
梁若紫忽然想起今天是昊昊的生日,上幾天那些老人們就吵吵嚷嚷著說給昊昊好好過個生日,宋澤明也在那裏一個勁地鼓動,結果被宋澤瀚一口否決了,他的理由一大堆,說不過是個小生日,不用搞得這麼隆重,小孩子不能太把他當回事,否則他會目中無人,給他吃碗麵,弄個蛋什麼的,也就差不多了。
那些人雖都不同意,和他爭辯了許久,最終也隻好由著他,畢竟他是昊昊的爸爸,他有絕對的決定權!
回到別墅,梁若紫發現宋澤瀚的車已經到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今天居然這麼早回來了!
走進屋子,很快便聞到一股香味,與平時還有些不一樣,梁若紫快步向廚房走去,一眼便看見宋澤瀚在那裏燒菜,她的心一熱,忍不住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將腦袋靠在他的後背上,問道:“今天怎麼這麼好?居然親自下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