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件重大問題自然就是對於守衛西疆的兵力及財力的分配。由於這次會議上隻不過是口頭的承諾,因而除了南方各屬國對於出兵協防之事不太情願外,即便是吳氏與雲氏兩家都表示會全力配合,從表麵上看來倒是不存在多大問題。
第二件則是由南方各屬國及玉淵城城主提出的應對鳳族、象族入侵之事。謝純從各個屬國的反映之中大概了解到十多年來這兩個異族就時常入侵南疆,然而由於未能受到中央的重視,與這兩族相鄰的屬國一直飽受侵擾之苦。而此事在這次大會上雖然並不受五世家重視,但由於這主要是外部矛盾,故而大會上最終還是決議在一年內派遣援軍到南方協防。
第三件事情則更為難辦,由於東部諸族與吳氏之間互相指責,因而需要在大會上進行調解。東部諸族在湛江人口中多被稱作“東夷”,這些民族古時曾被吳氏、雲氏征服,後來雖然在成立兩江國時獲得參與國政的權利,但事實上吳氏對東南一帶的擴張滲透從未停止。由於吳氏與東部諸族各執一詞,最終雙方爭辯長達兩三個時辰都沒有任何結果,最終隻能由元老院共同決定暫且擱置此事,等到將來再議。
當少司命李梓宣布第三件事擱置爭議後,隻見大司馬雲賀旁邊的一位青年男子突然也站了起來。他先冷冷地看了大司命吳顯一眼,繼而便環顧四周道:“既然東部諸族已經與吳氏理論一番,那我們長洛族也免不了要向吳氏討回一個公道。今日我長洛靈女也已來到場內,具體事由便由我族靈女親自說與大家聽聽。”
“這個長洛世子好生討厭,總是與我們吳家過不去!”謝純正注意那說話的青年男子時,一旁的吳莎卻已經麵有不悅。
“這位元老是誰啊,難道是長洛族的人?”謝純不由向吳莎發問。
“哼,他就是當今的大司農、長洛國世子昭寧。你別看他長得還算斯文,骨子裏就是個不講道理的蠻夷。”
原來此人就是長洛國世子昭寧,謝純又長了一分見識。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去問吳莎為何會對昭寧如此厭惡,眼角卻已瞥見一名年輕女子緩緩從分開的人群中走近前台,此女身著藍色衣裙,雖然隻能看到一個背影,但舉止之間卻已顯得十分高雅。
“是長洛靈女寒煙!”周圍立刻便起了一陣躁動。長洛族雖然早已建國並且由國主統治,然而長洛族靈女作為族中宗教的領袖,其影響力卻絲毫不亞於掌管俗務的國主。不過平時長洛靈女一般都會在龍塔之中潛心靜修,極少幹預世事。此次她能夠親自參加聯盟大會,確實是很不尋常。
“長洛族靈女寒煙,見過兩江國諸位元老。”謝純遠遠地隻瞧見此女向台上的元老們行了一禮,但那溫婉動聽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了他的耳中。
“素聞靈女大人鮮問世事,更不會輕出族中。卻不知靈女此次親臨津口,是要與在場眾人說些什麼?”大司命吳顯語氣不定地向寒煙問道。
“還請大司命見諒。寒煙雖然常年深居簡出,但眼下事關我長洛命運,故而寒煙也不得不出來過問一二。”寒煙平靜地述說著自己此來的目的。
“此前我已從國主和世子口中得知,去年貴族族兵不顧共和盟約,又侵占了我國東北沿海方圓數百裏的土地。而三年前我國便已在聯盟大會上言明,倘若貴族再有入侵之舉,那麼我國定然會退出聯盟。如今國主退盟的心意已決,故而寒煙為本族以及聯盟國考慮,這才冒昧親臨津口,試圖稍稍作出些挽回之舉。”
“靈女大人一番苦心老夫自然理解。隻是盡管靈女一心為族民和聯盟著想,可貴族某些人隻怕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據老夫所知去年我吳氏與貴族雖然有些衝突,但衝突之後族兵便已退回原地,這侵占數百裏之地是純屬汙蔑。依老夫之見,靈女大人還是先回去了解清楚真相後,再議此事不遲啊!”吳顯看似懇切地回複了寒煙。
“大司命明鑒,寒煙雖然不過是一介女流,但卻也並非輕易就能為旁人蒙蔽。貴族侵占我國疆界之事,不僅國中一幹親貴長老如此反映,寒煙還另外聽取了數名邊境百姓的證詞。這其中兩人更還是五世家之人,想來他們所說之詞應當有幾分可信吧?”寒煙對於大司命的狡辯很是厭惡,再說話時已是秀眉微蹙。
長洛族靈女寒煙一直清心靜修、罕涉政事,在兩江國中素來有良好的聲譽。加之吳氏的作為早已為許多國人不滿,因而寒煙此話一出,場中便有許多人,尤其同樣遭受吳氏侵淩的東部諸族隨聲附和。一時間譴責之聲四起,台上四位吳氏元老的麵色也都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