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馬場的賽道上雖然一路平坦,但如果想要更好地發揮出水平,那當然還是親自騎馬上去體驗一番最好,謝純當下也就謝過了李梓的好意,騎著馬與柳越沿著十裏長的賽道向遠處行去。
待到謝純與柳越返回之時,藍啟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便再次催促謝純與他比試。兩人各自將馬兒喂飽之後,便先後騎上了馬背,準備在李梓的號令之後一決勝負。
然而就在比試將要正式開始之前,突然聽得後麵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且慢。”李梓隨即就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來人,微微訝道:“不知道少司禮如何會來到這裏?”
謝純聽著李梓當先的問話,這時也已回過頭去,看清了來人是一位正當妙齡的明豔女子。此女光潔的臉蛋上白裏透紅,細長的眉毛下星眸如漆,生得確實是楚楚動人;她身上外套一件淡紫色緞衣,華麗的衣飾則盡顯其高貴的身份。謝純先前在拜見諸位元老時就已經見過此女,這時自然知道她正是少司禮藍思妤。
藍思妤右臂的粉紅紗袖裏半露著一支纖纖玉手,玉手中則持著一根碧綠的玉簫。她見眾人都已經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這時便微微地露出一個淺笑,一邊以玉簫有節奏地輕拍著左手,一邊則向著李梓答道:“思妤聽說我家世子今天在這裏要與人比試,所以便特地來此一觀,看來我這是剛好趕上時候了啊。”
“少司禮果然是消息靈通,藍啟兄確實是要與這位謝旅領來比試賽馬,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旁觀一二?”李梓客氣地向藍思妤說道。
然而藍啟的態度就遠沒有李梓這麼友善,他見到藍思妤就覺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唯恐此女會幹預今天的比試,於是便向她冷冷道:“誰告訴你我要在這裏與人比試了?族中推舉你來擔任這少司禮之職,可不是讓你沒事到處無聊消遣的吧?”
藍思妤麵對神色不善的藍啟不僅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並輕鬆地回道:“我不過是閑來想看看世子的比試而已,你也不用這麼不歡迎我吧?況且我還聽說今天你的對手是剛從前線得勝而歸的謝旅領,那我就更加要來瞧上一瞧了。”
藍啟也不知藍思妤到底有何意圖,不過既然她隻是說要過來觀看,一時間他也就懶得再與此女計較,於是便勉強地應道:“好吧,那你就在旁邊好好看著,等會兒也跟少司命一同給我做個見證。”
藍啟說完這話就要將心思轉回到與謝純的比試上來,不料藍思妤卻還沒有罷休,反而笑盈盈地繼續道:“既然是賽馬,那麼在馬匹上自然要盡量公平。謝旅領所騎的這匹馬並非上佳,我看不如換上我今天帶來的這匹雲海駒吧。我這雲海駒雖然也算不上什麼極品的好馬,但用來與藍啟世子進行比試,那倒也差不多算是合適了。”
謝純驚詫地望向藍思妤,又看了看此女命人牽上來的一匹純白駿馬,饒是他平時心思機敏,這時也想不通她為何要幫助自己。難不成藍啟的人緣已經如此之差,連同族的藍思妤都要與他為難?
藍啟見了此狀則是頓時就怒從心來,沒想到藍思妤會公然相助外人。此女嘴上說這雲海駒並非極品,可在藍家之中族人卻都知道此馬絕對是罕見的寶馬,相較於他眼下所騎乘的這匹白蹄烏也要快上三分。
倘若真的讓謝純騎上這匹馬來與他比試,那麼居於劣勢的顯然就會是他了,而且雲海駒既然是藍思妤所有,他即便是想要在比試中施展手段也難免投鼠忌器,這簡直就是存心要讓他認輸!
“藍思妤,這次我來津口可沒招惹上你,你幹嘛主動跑過來攪了我的好事?”藍啟越想就越是覺得氣憤難耐,於是便當眾指責起藍思妤。
藍思妤見藍啟動起怒來,這時仍然沒有一絲的擔憂或畏懼,隻見她螓首微揚,便將目光與藍啟直直地對了上來,繼而則冷笑著說道:“你昨天在靜風樓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你以為外麵人都不知道嗎?好在現在這件事情你父親還不知道,我眼下也沒有去告訴他。不過我既然今天來到了這裏,那就還是得好好勸你一勸,別再繼續折騰下去了,要不然對你、對咱們藍家都沒什麼好處!”
“哼,告訴我父親?有膽子你跟他去說啊。連你的丈夫都管不好,還偏要管我這邊的事情,我看你也真是不知輕重、瞎操心!”藍啟聽了藍思妤的話後,狂妄的神態稍有收斂,但卻仍然是不肯向此女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