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士剛走進陽城聽溪療養院,就發現譚醫生的身影,他背著簡易背包,朝大門這邊走過來。
傑洛士迎上去,在譚醫生麵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你來了。”譚醫生平淡地說到,“他在裏麵等你,房號230。”
“我和他沒見過麵,我貿然去見他怕他生疑,還勞煩您帶一下。”
“也是。”譚醫生領著傑洛士前去。
“這次能請您出山真是天大的榮幸。”傑洛士依然恭敬地說到。
“這是他跟我的約定,做事必須有始有終。”譚醫生說。
“是。”傑洛士回答:“去年發生的事情是一場災難,我很抱歉,但還請您堅強麵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譚醫生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保持了沉默。
魏登峰打開房門,譚醫生領著傑洛士站在門口。
“這位就是傑洛士。”譚醫生對魏登峰說,然後轉過身來,“他恢複的不錯,已無大礙。我要走了,你們詳聊。”
“譚醫生,保重身體。”傑洛士再次鞠躬。
“你也是。”譚醫生拍了拍傑洛士的肩膀,然後離開。
道別之後,魏登峰迫不及待地請傑洛士進門。
“終於把你給盼來了。”魏登峰興奮的說:“我聽老廖說是您給了我們巨大的幫助,還幫我們請來了這位譚醫生。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您才是。”話沒說完,魏登峰便激動的熱淚盈眶。
“魏先生不必言謝。”傑洛士趕忙扶了扶魏登峰,“能為您這樣的延壽人做點貢獻是我的榮幸。”
魏登峰上下打量著傑洛士,“老廖說,你也是——”
傑洛士點點頭,“延壽人。”
“其實我也能猜到,若不是延壽人,又怎會對延壽人施以援手。但我問了譚醫生好幾遍,他都不肯說。”
“可能醫生有醫生的規矩吧。”
“我發現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前年他為我做延壽手術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
“他已經金盆洗手了。”
“他不幹了?”魏登峰很是吃驚。
“看來沒人告訴你。”傑洛士說:“在給你做完手術之後,他沒有離開澳洲,而是轉飛到悉尼進行另一場延壽手術。卻沒想到有人劫持手術室,槍手不但打死了病人,還殺掉了譚醫生的兩個助手。最後施暴者還帶走了譚醫生。我們的一支跨國營救小組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把他救回來。之後他就宣布退出醫學界了。”
“我的天。”魏登峰被傑洛士所講述之事震驚,“他得罪了什麼人嗎?不可能呀。”
“他的那個病人是一位政界高官,他被卷入了黨派鬥爭。”
“難怪澳洲的媒體都沒有對此事報道。”
“所以我也沒想到他會再次給你做恢複手術。”
“我跟他有過約定,如果我的生活不能為繼,他必須要給我恢複記憶。我給他付的可是全款。”
傑洛士才明白,難怪譚醫生方才說做事要有始有終。
“我想知道的是,您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魏登峰問出他最大的疑惑。
“你在虛擬世界體驗廳裏登記的年齡與你的樣貌有明顯的區別,畢竟都是延壽人,我對你的這個特征特別敏感,所以我們聯合了信息安全中心,對你展開了跟蹤調查。”
“現在國家也要打壓延壽人了嗎?”
“不,恰恰相反,在他們看來我們需要受到保護。因為在被調查的絕大部分延壽人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比如魏先生您就是粵麗國際的開創者。所以他們相信我們延壽人仍然可以為社會做出巨大的貢獻,我們理應得到更多的保護。”
“從來都是有能力者占據著大部分的資源,如今生命也被看作一種資源,我們當然要占據它。”魏登峰的話帶著些許哲學意義上的道理。“當時的我不知道是天真還是糊塗,竟然會放棄一切選擇全新開始。真是可笑至極。”
“看來魏先生還是對現狀很滿意的。我就不繞彎子了,我這次來就是想知道,您是否還有興趣重新執掌粵麗國際?”
魏登峰看著傑洛士,然後又轉而看向天花板的某處,長歎一聲到,“這也是我恢複記憶後一直在考慮的事情。我離開的時候粵麗有多糟糕我比誰都清楚,田東財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找來投資者並成功讓公司轉型已經很不容易,何況近期粵麗的股價大漲,人們的預期甚好,我作為一個過氣的老人,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已經讓人非常安慰了。至於他對我做過的這些事情,隻是怕我搶走他辛苦打下的江山而已。”
“您的意思是,還是暫時站在遠處觀望?”
“公司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現在又處於上升期,我這樣貿然回去,本身就對公司不利,更何況我貿然出現,又不知道會掀起多大風浪。”
“說的也有道理。”
“說實話,撇開針對我的事情,田東財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他融資購買的兩艘‘移動海島’大型遊輪近期就要啟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