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的家庭突然間分崩離析,看到媽媽傷心難過,自然會恨那個害自己媽媽的女人。
如果她處在他那樣的境地,說不定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澆汽油潑硫酸也未必完全沒有可能。
人年輕的時候,誰沒有衝動那麼一兩回。
嫁給康文淵,不正是她這輩子做過最衝動的決定嗎!
楚清妍突然間就想開了,嘴上雖然不願意說,但在心裏,她已經原諒了雷浩軒,他並不是壞人,比起康文淵,差遠了。
簡單的梳洗之後楚清妍下了樓,柳月娥正坐在客廳打毛衣。
她在媽媽身旁坐下,拿起毛衣已經完工的袖子,隨口問道:“給伍叔叔織的?”
“不是,是給煒宸的!”媽媽的眼睛不太好,戴著老花眼睛,一針一針,織得很仔細。
楚清妍已經好多年沒穿過媽媽親手織的毛衣。
媽媽不給她織,竟然給雷浩軒織,楚清妍的心裏頓時非常不痛快。
她不自覺的噘嘴,嘟囔道:“買一件就行了嘛,何必自己織,太麻煩了!”
“手織的毛衣穿上暖和,你看看,我買的純羊絨線,又輕又暖,和皮膚接觸也不覺得紮。”
柳月娥獻寶似的把快要收尾的毛衣攤開給楚清妍看,更激發了她心底的不滿:“土裏土氣的,人家不一定喜歡,別費力不討好!”
眼睛的餘光瞥過在院子裏下棋的雷浩軒,楚清妍縮進沙發裏,抱著靠枕,陪媽媽看電視。
柳月娥朝大門外麵瞅了瞅,問道:“清妍,你是第一次見煒宸吧?”
他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我一直擔心煒宸會恨我,還好……是我多慮了!”
柳月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楚清妍這才發現,媽媽眼角的深紋多了很多,上眼皮也微微的有些下垂。
漂亮的媽媽也老了。
歲月真是不饒人,再過上十幾二十年,皺紋就會爬滿她的臉。
到那個時候,恐怕更沒有人會愛她。
楚清妍很羨慕自己的媽媽。
爸爸愛她,伍叔叔愛她,弟弟愛她,自己也愛她,母親從來沒有試過被傷到身心俱裂是什麼滋味。
苦,吃得夠多。
以後,她要對自己好,不再讓自己吃苦。
楚清妍突然想起網絡上非常流行的一句話:女人,靠家裏你能做公主,靠老公你能做王妃,隻有靠自己才能做女王!
她現在是當不了公主也當不了王妃,就隻能靠自己,當上女王。
以後的路,她要自己走,不再把希望寄托到任何人的身上。
想通了許多的事,楚清妍的心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平和。
第二天一大早,楚清妍就被院子裏的汽車聲和說話聲吵醒。
她走到窗邊一看,原來是雷浩軒要走,柳月娥和伍宗盛留他多待幾天。
但雷浩軒還是在盛情之下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抬起頭,朝楚清妍住的房間望了一眼。
看到躲在窗簾後麵的楚清妍,唇角浮現出一抹淒絕的笑意。
雷浩軒走了,楚清妍也該走了。
這裏不是她的家,隻是歇歇腳的地方,歇夠了,就該離開。
昨晚睡覺之前楚清妍接到了葉瀟瀟的電話,葉瀟瀟說想回老家去開婚慶公司,問她願不願意一起。
楚清妍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換個環境也好,一切重新開始。
萬事開頭難,楚清妍和葉瀟瀟對婚慶公司的流程都不懂,為了能把公司開起來,她們先找了兩家婚慶公司學習。
楚清妍讀大學的時候是學校廣播站的播音員,係上大大小小的晚會也主持過不少,因此順利的在一家婚慶找了個司儀的工作。
而葉瀟瀟則在另一家公司做化妝師,她以前當闊太太的時候學過形象設計,化妝造型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
每天麵對的是歡天喜地的新郎新娘,雖然上班很累,可也充滿了樂趣。
有時候,一場婚禮舉行下來,楚清妍的嗓子就疼得說不出話。
人總是在曆練中成長,三個月以後,主持婚禮就像平時說話那麼簡單。
有空的時候楚清妍會跟著葉瀟瀟學化妝,公司的化妝師忙不過來,她還能幫幫忙。
楚清妍剛把簡單的早餐端上桌,葉瀟瀟就在洗手間裏喊她:“清妍,幫我編一個蠍子辮。”
“哦,等一下!”關掉爐火,她快步朝洗手間走去。
剛走到洗手間門口,楚清妍突然感覺一陣惡心,想吐。
她幹嘔了兩下,才算順了氣,可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始終不曾消失,就像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特別的難受。
葉瀟瀟從洗手間裏探出頭,關切的問:“清妍,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