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葉瀟瀟打開電視,隨便選了部電影打發時間。
電影開始之後葉瀟瀟就沒再聽到齊振楠說話,一轉頭,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葉瀟瀟連忙拉開毯子,給齊振楠蓋上,她的目光突然落到沙發邊,一個藥瓶從齊振楠的褲兜滾了出來。落在葉瀟瀟觸手可及的地方。
拿起藥瓶,葉瀟瀟看了一圈,沒有標簽,不知道是什麼藥,她打開蓋子,聞了聞,沒什麼味道。
以前和齊振楠住一起的時候,葉瀟瀟看到過類似的藥瓶,齊振楠說是維生素敷衍了過去。
但現在她急於知道齊振楠到底得了什麼病,每次問齊振楠他都含糊其辭。
葉瀟瀟以為不嚴重,便沒放心上,但就算不是什麼大病,長期吃藥也不是啥好事,就像她以前一樣,長期吃藥不但沒能把病治好,反而傷了身體。
葉瀟瀟小心翼翼的倒了幾顆藥出來用紙巾包好,再把藥瓶放到方才的位置,然後用毯子蓋子,假裝她沒動過,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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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薑芯柔便在齊振楠的辦公室等他,哭著求他幫忙,她想見盧敬宣。
過去齊振楠對盧敬宣並沒有什麼好感,但現在,他的想法發生了變化,甚至開始同情盧敬宣。
“隻要能讓我見到他,我就把芯片給你!”就在齊振楠思索怎樣才能讓薑芯柔見到盧敬宣的時候,她提出了交換條件。
這筆交易不錯!
若是以前,齊振楠會高興,但現在,隻是淡淡的說:“不敢保證,但我可以試試。”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
事到如今,齊振楠成了薑芯柔最信任的人,畢竟在一起過,她清楚他的為人,知道他是個正義感和責任感超強的人,這是優點,同時也是缺點。
齊振楠擬了文書,遞交了申請,等待回複還需要幾天的時間,為了幫薑芯柔,齊振楠甚至動用了一些私人關係,終於讓她如願以償。
拘留所的接待室,薑芯柔見到了形容枯槁的盧敬宣,他的臉傷痕累累,已經麵目全非,若不是那雙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薑芯柔,她甚至不敢認他。
和人販子搏鬥的時候他受了重傷,所幸沒傷到要害,隻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看到現在的盧敬宣,薑芯柔的聲音不住的顫抖,她不能將眼前徹底毀容的男人和記憶中意氣風發的盧敬宣聯係起來。
還記得她和盧敬宣的初遇,西裝革履的盧敬宣風度翩翩,如白馬王子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們也曾有過美好的過往,隻是人事變遷,當年的感覺漸漸淡去,薑芯柔隻深刻的記得,他是她孩子的爸爸。
盧敬宣沒有回答薑芯柔的問題,隻是說:“好好照顧孩子,別再出事了,如果他們長大了找我,就給他們看看我的照片,告訴他們,爸爸是好人,去了天國。”
“你不會死,我和孩子等你回來。”薑芯柔拚命搖頭:“我不要你死,寶寶不能沒有爸爸!”
“聽到你這麼說,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盧敬宣的唇角有了笑意:“寶寶很可愛,很像我,等他們長大了,你可以告訴他們,爸爸愛他們。”
能親手抱一抱自己的兒子,盧敬宣亦死而無憾。
“別把死掛在嘴上,那麼多人判了死刑緩期執行不也放出來了嗎,隻要不是立即執行就還有希望!”
薑芯柔不住的給盧敬宣打氣:“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
盧敬宣雖然心中滿是喜悅,卻隻能搖頭:“不要等,遇到合適的男人就嫁了吧,我沒別的要求,隻要對你好對寶寶好就行了。”
“以前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對我和寶寶最好的人是你,我隻要你,不要別的男人!”
說著說著,薑芯柔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墜,很快在桌麵彙聚成一灘。
人總是這樣奇怪,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反而得隴望蜀,失去之後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東西是最好的,但既已失去,就不會再回來。
薑芯柔就算流幹眼淚,也不可能換回她和盧敬宣的當初,隻能看著他帶著手銬和腳鐐,被警察押進層層大門後的監牢。
“敬宣,敬宣……我等你出來……”
她衝著他遠去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盧敬宣並未回頭,隻是腳步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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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齊振楠的車上,薑芯柔仍在哭泣,這些年積攢下的淚水一次性流個夠,流個痛快。
一直哭到車駛進市區,薑芯柔才擦幹眼淚,由衷的向齊振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