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隨即,又看向別人。在他眼睛掃視的那一霎那,她聽到了許多女同事心花怒放的聲音。過了這麼些年,他依舊是那個搶眼的男子。手指勾起,便有無數的女人願意投懷送抱。
“大家好,我叫江楚帆。”略帶沙啞的性感聲音從他薄薄的嘴唇裏輕輕吐了出來。
林安寧低下頭,再不敢看他。她怕,當她看見他的那一刻,便會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從他絕塵離開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的眼淚在他的眼裏,一文不值。
他修長的手指將她的臉抬起,他的臉逐漸靠近。她看向他,一片模糊。他們越來越近,到了最後,都能夠感覺彼此的氣息。他就這樣停了下來,輕輕說道:“林安寧,我又回來了!”這句話若是一般人說來,都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之間的問候。可是,他別有深意的笑容讓她不寒而栗。
觸碰到那樣的眼神,她完全地清醒了過來。江楚帆,此時,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人了。他們,再不是最初的摸樣了。此時,她隻能乞求他不要找自己麻煩便好。
原本那些心花怒放的女同事,此時見到他們如此曖昧的姿態,紛紛投來仇恨的眼神。此時的林安寧,成為了眾矢之的。她想,自己在這個公司怕是再不可能太平了。想到這些,她覺得腦袋上出現了一條黑線。
說完這句話之後,江楚帆便大步走開了。看著他的背影,她突然滿心疲憊。
“安寧,你認識新老板嗎?”小晴很是好奇地問。
她輕輕地搖頭,沒說認識,也沒有說不認識。江楚帆,他是她記憶裏的禁忌,是不想想起,更不想對他人言說的禁忌。
“喲!烏鴉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姿色!”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是廣告部的MIGGE。
林安寧和她的關係一向不好,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事,不過是一些小誤會而已。但女人總是小心眼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夠鬧得雞飛狗跳。平時林安寧也不是好欺負的,她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過今天,她實在沒有興趣和她鬥嘴。所以,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從抽屜裏拿出當年那串瑪瑙石手鏈,細細地撫摸。這是他當年,唯一贈與她的禮物。在他走後,她曾將它扔進垃圾桶裏。但卻還是舍不得,而彼時,垃圾桶裏已不見它的蹤影。
六月天裏,她如同一個瘋子一般。不理會各種難聞的味道,在鑫城的垃圾處理站裏幾乎翻遍所有的垃圾,終於找到了它。她將它放在手心裏,細細的撫摸。安心的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卻掉下了眼淚。
六年來,不管搬多少次家,換多少工作。這串手鏈,成為了林安寧最不能失去的東西。
如今,送她手鏈的這個人,他回來了。可是,回不回來,與她又有何幹呢?姑且不論他已是有婦之夫,就算他沒有。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他也不會和自己走到一起。
想到這些,心,再次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