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上,霍振東沒有回家,而是寸步不離的守在管家身邊。
他自己傷得並不比管家輕,卻隻是隨便包紮了下,吃了幾片止疼藥就算完事。
誰能想到,外表光鮮亮麗,優雅尊貴的霍家大公子,實際生活會這麼的痛苦畸形呢?
霍振東覺得,他的人生,從他出生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唯一能獲得解脫的辦法隻有兩個,要麼他死,要麼霍連楚死。
但事實上,霍振東不是一個輕易屈服命運的人,霍連楚更加不是,所以他悲劇的人生是不可能結束的。
管家在半夜蘇醒過來,看到床邊守候著的霍振東,心裏一陣酸楚。
她的手慈愛的搭在霍振東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男孩兒柔軟的頭發。
這個她從小帶大的孩子,看著凶凶的難以接近,其實內心很善良,就是個渴望愛的小孩子,著實讓她心疼。
“少爺啊……”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霍振東猛然醒來。
他抬起頭,看到管家氣色好了許多,頓時鬆了口氣。
“管家,你沒事兒吧,傷口還疼嗎?”
霍振東關切的問道。
管家擺擺手,有些虛弱道:“我骨頭硬朗著呢,啥事兒也沒有,倒是少爺你,你這滿身的傷,可要好好處理一下才行,快去躺著休息吧,你這樣守著我是折煞我啊!”
管家在霍家當了這麼多年下人,思想早就滿清時期那一套,自知尊卑有別,素來都是下人伺候主人,哪有主子伺候下人,這可是要遭天譴的呀!
“你要是沒事兒我就放心了,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你好生歇著,一有什麼需要就按這個鈴,到時候會有護士過來照顧你的。”
霍振東細致的交代著,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他很累,身上的傷也很痛,有些被砸破的傷口還在流著絲絲的血,整個人就像一具快要散架的木偶,似乎再多走一步就會倒地不起。
但他還是沒有聽話的去休息,而是強撐著,強忍著,因為這件事情他必須馬上去辦!
管家自知少爺脾氣倔強,勸是勸不來的,於是隻能向老天爺祈禱,祈禱他的少爺能一路平安,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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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霍振東趕到姚珍妮的家,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姚珍妮的家。
那是一套很普通的住宅,一百來平米,三室兩廳,擠著姚珍妮,姚珍妮父母,還有她一個弟弟。
家裏的裝修也很簡單,對霍振東這種住慣豪宅的人來說,差不多可以用清貧來形容了。
“坐!”
姚珍妮穿著睡衣給霍振東開門,順手遞給男人一雙拖鞋。
不太寬敞的客廳裏,霍振東坐在仿皮沙發上,有些惴惴不安。
他四下打望著周圍的環境,簡單的擺設,廉價的家具,泛黃的地板,滿屋堆放的各種雜物……
他有想過姚珍妮可能來自一個普通家庭,但沒想到他的家庭何止是普通而已,簡直可以說是貧困。
他和她好歹也算是談過一段,但他對她的背景卻一無所知。
隻是偶然聽到,她之所以能進帝國中學,是因為她的成績上了中考榜的前十,學校是作為例外名額將她招進學校的。
難怪她學習那麼認真,因為這可能是她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出路!
“喝水!”
姚珍妮將霍振東的驚訝收在眼裏,她不動聲色的給男生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哦,謝謝!”
霍振東客客氣氣的接過來,還真有點客人的感覺。
好在今天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姚珍妮早早的就指使開父母和妹妹,讓他們到親戚家借宿,好為他和霍振東創造一個單獨的相處環境。
“很不習慣吧,你大概沒猜到我們家這麼窮吧,我應該是你認識的最窮最窮那個人吧?”
姚珍妮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家,自嘲的說道。
霍振東沒有否認,因為姚珍妮的確是他認識的人當中,最窮的那一個。
他所接觸的人,全都來自上流社會,都是些把錢當做紙在揮霍的大富豪,就是一直被他吐槽窮的莫言秋家,也不至於窮成這樣。
他的震驚,一點兒也沒隱藏。
“的確超乎我意外,不過這並不重要,往上推三代,誰不是貧下中農出生呢,我們隻不過發家得早,你們隻不過步子邁得晚了些,不過遲早大家都一樣,所謂天下大同嘛!”
霍振東的這番話讓姚珍妮好受了些,她本來因為自己的家庭而自卑,現在看來霍振東也不是那麼介意,所以她對他們之間更加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