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等明天,仙君知道我溝通了神木,他會不會很開心?會不會表揚我呢?
她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早早地起來,摘藥圃裏的紫鵑花瓣泡一壺茶給仙君送去;還要好好地把自己的頭發簪起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陶夭在心裏打著小算盤,頭腦裏演繹著明天和寒木仙君可能發生的對話,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陷入自己編織的夢境裏。
這一覺,是陶夭來到萬木靈園以後第一次不覺得渾身酸痛也沒有翻來覆去。前所未有安穩的一夜酣睡,讓陶夭幾乎將身下的木板床當成了軟綿綿的棉花糖,整個人和被子糾纏成一團,滿臉幸福的表情。
“……來了。”
陶夭的耳朵動了動,聽到有人在說話,但收到的卻隻是毫無意義的音節。
“小桃子,起來了!”
床邊的人又喊了一遍。這回,還伸出手來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稍微推了一下。
小桃子?陶夭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滾向床的另一麵,卻忽然回過神來:不對,這仙界唯一一個會叫我小桃子的人,是仙君!
她一愣,想到昨晚的完美構思、再想象一下自己目前在寒木仙君眼前這種和被子“糾纏不清”的模樣,小臉“騰”的一聲漲得通紅。
陶夭抬起手,捂住自己熱乎乎的臉頰,一掀被子整個人藏了進去:丟死人了!
寒木仙君看著麵前鼓鼓囊囊的一團,忍俊不禁:“小桃子,換好衣服便出來吧。既然你已經溝通了神木,那今日開始,就該正式隨本君修煉了。”
“我、我這就來!”陶夭的聲音比平時尖銳得多,雙手緊張地將被子攥得更緊。
寒木仙君聳了聳肩膀,將手上拿著的一套練功服放在她的椅子上,轉身離開。他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要親自來叫這小姑娘起床、還親自給她送來特地脫仙女們製作的弟子服。
還是說,這便是所謂的家人的感覺?寒木仙君信步來到中央神木下,透過樹冠茂盛的枝葉看著被切割破碎的朝陽。
神木的聲音在心底響起:“怎麼,你也終於有了讓你掛心的人了嗎?”
他回過頭去,用手輕輕敲打神木的樹幹,搖著頭為自己辯解:“前輩,小桃子本是我煉化出的一團靈氣,彼此之間有著默契與親切,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神木在風中搖曳著枝葉,權當回答。既然他沉默,寒木仙君也樂得清閑,閉上雙眼,放鬆心神斜倚在樹幹上。
他聽見草地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有人小心翼翼地踩在草坪上,盡可能輕聲地向自己靠近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甜甜的水果香味。
“調皮的孩子。”寒木仙君微微一笑,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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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看到寒木仙君安靜地靠在樹下閉目養神,忍不住盯著他的臉直看。看著看著,身子就往前傾了過去;傾著傾著,不知不覺間她離寒木仙君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誰知到寒木仙君忽然睜開眼來,深邃的瞳孔裏倒映著她微微張著口的呆呆的表情。
“呃!”陶夭一愣,慌裏慌張地後退了幾步,不想腳下一滑,又差點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她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昨天晚上想好要說的話也被這麼絆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