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木仙君看到陶夭無視自己的警告,繼續向上爬去,忽然間心裏一空。
好像自從她的妖怪身份暴露以來,她的性格,也不再是以前那種小綿羊似的言聽計從了。
這個小丫頭,開始變得有主見、變得會拒絕他的命令了。寒木仙君一揮手,一柄青光瑩瑩的飛劍漂浮在身前。
他禦劍而起,來到陶夭身邊,冷冷看著她努力往上攀爬的樣子。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寒木仙君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以猜到,陶夭偷偷來找鬥元仙君,一定是要商量有關於自己日後的生活問題。
大樹底下好乘涼——這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寒木仙君偏偏不喜歡陶夭這麼做,好像在她心裏,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仙君的光環,淪落為需要他人保護的弱者。
“你現在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寒木仙君漂浮在陶夭身邊,故意拿言語刺激她。
陶夭聽出他話語中的疏遠和淡漠,心髒像是被誰惡狠狠捏住,一瞬間感到窒息。
她的手一鬆,整個人差點倒栽下去,立刻趴在岩壁上不敢動彈。一小塊碎石從腳邊剝落,遠遠地墜進岩漿湖,無聲無息地被融化。
寒木仙君冷笑著,依舊不依不饒:“怎麼,和我比起來,袁烈父子更可靠一點兒,是麼?”
陶夭不敢分心,全神貫注集中在岩壁上,一步一步往上挪動。看著宮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陶夭終於捕捉到了一絲希望。
“小桃子,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沒想到,寒木仙君忽然踩著飛劍逼近她身邊,暖暖的氣息噴塗在她耳後,曖昧的溫度頓時讓陶夭渾身一軟,分明已經抓到了岩壁最上方的平坦之處,卻再也沒有力氣將自己的身體拉上去。
她感覺到寒木仙君的黑發掠過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不覺一陣戰栗,答道:“我、我隻是、隻是想和仙君一起去凡間。”
“去凡間啊。”寒木仙君的手承在岩壁上,將她小小的身體禁錮在懷中,“你也認為我在這仙界,已經呆不下去了嗎?”
“我、我不是——”“所以你找鬥元仙君,是為了擺脫我這個已經成為累贅的師尊,是麼?”
寒木仙君的話語越來越惡毒。他看到陶夭的手由於顫抖,正在一寸一寸向下滑,心中居然冒出一種惡意的快感。
但他忘了陶夭先前已經經曆了一次高溫的洗禮,體力本來就所剩無幾,根本經不起他這麼逗弄。寒木仙君隻聽耳邊傳來一聲驚呼,隨即,一隻大手及時抓住了陶夭纖細的手腕,才沒有讓她掉下去粉身碎骨。
袁烈輕鬆地將她瘦小的身體拉了上去,狠狠瞪著寒木仙君:“你這算是她的師父?有你這種師父麼!”
寒木仙君臉上的擔憂轉瞬即逝,又恢複成了一臉似笑非笑的申請,語帶慵懶:“小桃子,你的朋友就是這麼說話的?還是……你更想要做妙手回春的‘小神醫’?”
陶夭一愣,隨即用力一甩,掙開袁烈還拉著她手腕的手,起身往寒木仙君走來,卻因為體力不支,腳下一個踉蹌失去了平衡。
寒木仙君穩穩攬住她的腰支撐她的身子,溫柔地用絹帕拭去她額頭的汗水:“傻丫頭,急什麼?你看,差一點兒摔傷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