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神魔雙方商談的結果,是同時扯出整個洪荒世界,萬年之內,所有修為達到神與魔的存在全部撤入外空間,任由仙凡妖三界自由發展,萬年之後再率領各自的陣營決勝負——這就是上古之盟。”寒木仙君以一句簡短的總結語結束了對她的知識普及。
可陶夭心中仍然有著疑惑。她拉了拉寒木仙君的衣袖,問道:“可是,那些神魔都是那麼厲害的家夥,誰能把他們困在外空間?”
寒木仙君順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以天地之名所訂立的契約擁有無上的規則力量,隻會隨著時間而消退,卻沒有任何人可以以外力將之打破。”
陶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不知道什麼天地到底有多大的製約力。在她心裏,天道隻是個不分正邪、被罵了也沒有反應、破罐子破摔的昏君。
“你這麼胡思亂想,是會遭天譴的。”寒木仙君直接猜出了她的想法,頓時臉色一沉,嚴厲地瞪了她一眼。
陶夭嚇得縮了縮脖子,眼睛滴溜溜一轉,取出抱著銀針的麻布包遞了過去:“對了,仙君,你認不認得這個呀?”
寒木仙君掀開麻布的一角,一見銀針上纏繞的黑色煙霧,頓時眉頭一皺:“這東西,你哪裏得來的?”
陶夭不安地用手絞著自己的衣擺,老老實實地回答:“今日有一名病患,經脈鬱結,體內好多這種氣體結成了塊。我想用飛針疏通,雖然成功,可是連針都沾上了這種氣體。我覺著古怪,思忖著還是先拿來給仙君看一看為妙。”
“這是屍氣。”寒木仙君仔細地將銀針重新卷進麻布中,道,“你的靈火現在還不足以淨化。如若為師的修為還在,倒可以分離出來煉成防身法寶。可惜,天不遂人願。”
“那、那怎麼辦呢?”陶夭聽說過屍氣這東西,再接過銀針的時候,明顯像是捧著燙手山芋一般怎麼都覺得別扭。
她記得,屍氣是死人身上、還有妖怪們煉製的屍兵才有的東西。而今天來的那個人,體內有那麼多的屍氣,表麵看上去卻不過是個普通的練家子。至少,他沒有半分屍體的模樣。
難道……是屍兵?陶夭聯想到之前寒木仙君說大略已知道凡間發生了什麼,忽然感到一絲涼意竄上了背脊,忍不住往他身邊靠了靠:“仙君,你是說……”
“沒錯。”寒木仙君點了點頭,嘴角浮現的笑容如同麵具,遮住了他的真實情感,“凡間那麼大,和天候惡劣的妖界兩相對比,也難怪那些孽畜垂涎欲滴。上古之盟即將到期,天地間的製約之力正在削弱。此時,的確是他們進攻凡間最好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陶夭害怕地牢牢抓住寒木仙君的衣服,低垂著頭沉默不語:難道剛剛從仙界那場骨肉相殘的戰爭脫離出來,她又將被卷入一場更加浩大的跨界之戰?
我啊,莫非是天生帶著天狼命格,走到哪裏都免不了血雨腥風?
“小桃子,別擔心。”寒木仙君有些心疼地扯了扯她散亂的發梢,剛才那虛假冰冷的笑容一瞬間就被滿臉溫柔所取代,“隻要你乖乖聽為師的話,為師自然會保你平安無事。”
陶夭乖巧地點點頭,心想:就是全世界人說的話我都不聽,唯獨仙君的話,那是一定要聽的。
她抓著麻布包,問道:“可是,仙君,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淨化這些屍氣嗎?”
寒木仙君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小桃子,你忘了為師從前教你的東西了嗎?世間萬物,凡有相生,即有相克。不存在無解之毒,也不存在必死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