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把玩著桃館,為一旁潛心吸收血脈結晶的五毒護法。她用藤蔓做出一隻寬敞的籠子,把五毒包裹在內,自己則坐在寧心草寬大光滑的草葉上,隨意地揮動手裏的鐮刀。
她以自己為中心,在地上刻畫了一大片禁製。隱形結界像是一隻蛋殼似的罩在頭上,她就從結界內默默看著黑石堡內驚慌失措四散奔跑的人群。
她閉上眼,還能看到城堡內滿地的屍骸。食人妖花仍然趁亂在黑石堡中狩獵,她可以感覺到一股一股精純的能量穿過經脈,然後分別注入她的妖丹和食人妖花的元魂裏。
陶夭並沒有阻止契約植物的狩獵:對妖花而言,殺戮是一種本能。可對仙君而言呢?
她的眼前浮現寒木仙君立在血泊中的白衣勝雪的側影,忽然間不寒而栗。陶夭張開眼,茫然地看著盤膝而坐的五毒妖帝。
他胸前懸浮的紫色晶石越來越小,終於完全溶入他的胸膛消失不見。瞬間,他的氣勢猛然拔高,濃重的殺氣令陶夭如墜冰窟。
她不得不收縮藤蔓編製的籠子,以防那強烈的殺氣外泄,引來妖皇的關注。
五毒睜開眼來,微微一笑,透過藤蔓的縫隙看著她道:“夭夭,你慌什麼啊?我的修為依舊被藥物壓製,妖皇察覺不到的。”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陶夭環抱著雙臂冷眼旁觀,直到五毒身上的殺氣完全收斂,這才一打響指,撤去屏障。
五毒站起身來,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好笑地看著她道:“夭夭,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陶夭歎了口氣,從寧心草身上跳下來,苦惱地揪著自己的頭發:“五毒,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五毒深深看了她一眼,難得地沒有開口挖苦,而是道:“我想這個問題,讓寒木仙君來回答比較合適。”
陶夭的身子一僵,垂頭喪氣地躲進了寧心草層層疊疊的葉片背後。
“自欺欺人是沒用的。夭夭,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與寒木仙君完全相反,五毒用認真的口氣將她當做一個成年人來看待,不禁令陶夭有些受寵若驚。
五毒接著道:“你是時候弄清楚自己究竟要什麼。你的仁慈很偉大。但如若不能始終如一,隻會毀了自己。你若是我的王後,自然另當別論、我自會不顧一切守護你。可惜,夭夭,現在的你還不是。”
“以後的我也不會是。”陶夭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五毒並不氣惱。收起了平日裏的玩世不恭,他變得更為純粹的紫色眼眸仿佛有著一種可怕的魔力,令陶夭感到無從遁形。
他慢慢道:“若是這樣,夭夭,你必須變強。否則,你沒有仁慈的資格。”
五毒很少這麼認真。但他認真起來,說的話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陶夭無畏地與他的視線相碰,沉默著無言以對。
直到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一把向後拉開。寒木仙君擋在她身前,冷冷看著五毒:“你要對本君的徒弟做什麼?”
陶夭看著寒木仙君高大的背影擋在自己前方,甜蜜的感覺忍不住從心底升起。
五毒微微一笑,攤開雙手後退去,道:“什麼也沒有做。寒木仙君,與你不同,我是絕對不會傷害夭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