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一覺睡醒,剛睜開眼,便看到五毒托著腮坐在她床邊打著瞌睡,身上的鎧甲都沒來得及換掉。見狀,她隻覺得一股暖流竄上心頭,短短的一瞬間,她居然生出了“就這樣留在他身邊也不錯”的念頭。
陶夭被自己的心思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露出迷茫的表情:她這是怎麼了?
她起身的動作帶動了被褥。五毒立刻睜開眼,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向她微微一笑:“夭夭,你醒了?手還疼麼?”
陶夭轉了轉自己的手,甜甜地咧開嘴,搖搖頭道:“早就沒事了。”
她看著五毒滿臉的疲憊,滿心的罪惡感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陶夭知道這幾天前鋒軍似乎碰上了些麻煩事。但她滿腦子想的都隻是寒木仙君什麼時候會來找自己,除了例行公事似的救治傷兵以外,她故意對身邊的一切不聞不問。
甚至於,她分明知道傷兵的數量在以快得異常的速度增長,卻絲毫沒有關心營中的情況,任性地將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五毒這個臨時赴任的將軍負責。
陶夭歎了口氣,下巴頂在膝蓋上,雙手隔著被子抱住雙腿,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淩寒的功夫不差,豹族人又最擅長做斥候打探消息,他沒理由會被人一擊重傷。”
五毒笑了笑,搖著頭道:“夭夭,這些事情是男人管的。你就別操心了。”
“切,憑什麼呀。”陶夭翻了翻眼睛,卻抑製不住心底的甜蜜。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如果我深愛的是仙君大人,那為何五毒的寵溺會讓我感到幸福?
難道我真的是個貪心的人嗎?隻要別人對我好,我自己對對方有無感情根本都不重要?陶夭怔怔地盯著被子出神,直到五毒喊了她第三遍她才回過神來。
五毒擔心地皺著眉頭,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額,眼底的關切幾乎讓陶夭沉溺進去:“夭夭,你還是再睡一會兒吧。我看你的樣子仍舊很累。”
“不用了!”陶夭掀開被子站了起來,隨手束起頭發,精神百倍地蹦躂了幾下。她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在桌子上逐一排開,又在房間中央架起丹爐。
她俏皮地朝五毒眨了眨眼,道:“你不肯告訴我是什麼事,那我隻能多煉些保命的丹藥分給下麵的士兵們了。不然,總覺得我隻是在接受你們的保護而已。”
“怎麼會?”五毒挑起眉頭,道,“若不是你,這軍中傷亡恐怕還得翻個一番。”
陶夭熟練地暖好丹爐,手中綠色的木靈火焰翻騰著灼燒藥材。基礎的止血丹和回血丹她已經不知道煉製了多少次,早已可以閉著眼睛完成,分心二用和五毒說話自然不成問題:“到底怎麼了?我記得剛來的時候,這附近還很安全的。”
五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攤開一張地圖,指著朱砂標注的軍營所在的地方。他的手指一路往上移,進入一片山脈,道:“這片山脈,是妖界最不穩定的地方,日日夜夜都有無數鴻蒙通道開放閉合。所以,這裏成為了仙界攻打妖界的第一道關口。”
陶夭手一抖,差點搭上了一爐丹藥。她連忙收束心神,心裏卻回蕩著泉清的留言:仙界已破,先帝陰謀。
如果仙界真的已經破滅,那……仙界軍怎麼會有閑心進攻妖界?陶夭越發覺得事情蹊蹺,若是寒木仙君在,她隻需要聽從他的命令。可現在,她什麼都得靠自己去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