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城客棧內,四下一片漆黑,可見人們已然入睡了,但一間上房仍亮著燈,一個黑衣男子坐在桌前,影影綽綽,在幽暗的油燈下,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塊令牌,那俊美無儔的麵上露出一抹淺笑。
忽的,窗外閃過一道白影。
“誰!”龍謹謙警惕的站起身來。
“咯吱”一聲,門開了,進屋的是穿著一身白衣的兒子青子衿。
她手中握著一把長劍,麵含笑意的走到龍謹謙麵前,調侃的聲線響起,“師兄,方才見你在笑啊?”
實不相瞞,她從未見過自己這個師兄向方才那樣笑過,就算笑,也隻是那種讓人感覺陰冷的笑。
果不其然,在自己問出那個問題之後,又看見了龍謹謙露出了那種陰冷的邪笑。
“師妹是很閑嗎?若是不閑,又怎會來偷窺呢?”
又一次聽到一個人這麼問,方才岑蒼淩也問她是不是很閑,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一點也不閑。而龍謹謙問完那句話,不動聲色的將那塊令牌收入腰間。
然而這一幕被青子衿收入眼底,她頓時感到疑惑,莫非方才龍師兄在笑是因為那塊令牌?
“不就是一塊令牌嗎?竟也能讓龍師兄笑得那麼歡?”
那是自然,他實在是沒想到,那日在山上遇見的自稱叫車前子的女子,竟然是皇甫帝國皇室的公主,想著便感覺越來越有趣了。
正因為青子衿這麼一問,龍謹謙便突然想起那個車前子身上的蠶絲鞭的事,於是問道,“師妹,師父放在玄宮裏的那把蠶絲鞭可還在?”
此話一出,青子衿便愣住了,那把鞭子岑蒼淩在蘇芣苡生辰的時候就送給她了,而且還是自己幫忙送的,但現下又不知龍謹謙這麼問是何意,於是思索了片刻後方才開口:“那鞭子自然是好好的呆在玄宮了,怎麼了師兄?”雖不知龍謹謙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自己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見她遲疑了半刻,龍謹謙便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笑道:“也沒什麼,不日前與岑師兄在戰場上見了一麵,那時便想叫他將蠶絲鞭借來玩一玩,可被他拒絕了。”龍謹謙自然不會傻到將車前子的是說出來。
青子衿頓時被騙了過去,隻以為是龍謹謙問岑蒼淩那蠶絲鞭玩,岑蒼淩不肯借所以他便來問自己。
正在這時,青子衿方才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對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龍謹謙說道:“其實是師父讓我來的,他讓你和岑師兄明日午時到水田月見他。”
“渭河?”
“沒錯。”語落,複又開口,“龍師兄,若沒其他事我便走了,你慢慢睹物思人吧!”
其實她一直在懷疑方才龍謹謙手中拿著的那塊令牌是納蘭館兒的。
自己去過軒龍國皇宮幾次,也認識納蘭館兒,這個女人,堪稱是軒龍國的第一美人,確實也很美,而且還對龍謹謙用情至深,以她的才情做龍謹謙的皇後都綽綽有餘。
龍謹謙聽到她這話,白了她一眼,沒有多做解釋。
……
第二日,當蘇芣苡睡醒時,發現岑蒼淩已經不在城主府了,話說現下才不過巳時而已,他和他師父不是約在午時嗎?這麼久不在了呢?
疑惑之下在感覺暗處多了一個人的氣息,前幾日便感覺花翎不在自己身邊,便覺得是岑蒼淩派她去辦事了,可今日感覺花翎又回來了一般。
想著,便無聊的在城主府的花園中閑逛,話說平時那幾個圍在她身邊轉的人都去哪了?她現下無聊的時候便不見了他們的人影。
剛走到花園,便看見前方一個身穿褐色衣服的男子在習武,不是肖煬又是誰?
然而肖煬顯然也看見了蘇芣苡,見她身穿一襲綠色齊膝裙,腳上穿著一雙棕色的靴子,腰間依舊是背著一個輕便的布包,是她平日裏貫穿的裝扮,於是不經又想起那日蘇芣苡穿著肖涵的衣服的場景。
放在手中的長槍走到她跟前,“芣苡,過得可好?”
“啊?”不明所意。
“我是指你在宮裏過得可還好?”肖煬解釋道。
蘇芣苡聞言點了點頭,頓時想起了以前小時候兩人住在關外,那時她爹娘還在,肖煬總是偷偷的進城給她買桂花糕,然後回來的時候被她爹罰清理馬廄的事。想著突然笑了。
“笑什麼?”見蘇芣苡不是在想些什麼,然後就突然笑了,好奇的問道。
“我想起某人清理馬廄的樣子……”此話一出,肖煬便明白過來,隻是現下就是他想再被蘇嚴罰一次都不可能了。
“芣苡,其實蘇將軍他……”
“公主!不好了!”
正當肖煬剛想向蘇芣苡交代蘇嚴夫婦的真正死因時,便看見朱芷心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見朱芷心如此急迫,蘇芣苡頓時覺得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問道,“怎麼了?”
“二皇子在牢中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