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江山,不要了?”雛安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麵無波瀾的滕安冥不由得有些詫異,挑了挑眉問道。
“不要。”至始至終,都不要。
“現在就是想要,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一國之帝受了傷,群龍無首,滕國恐怕已經大亂了吧。”雛安斂了斂眉輕聲的笑著說道,“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個癡情的種子?”
“神醫說笑了。”滕安冥的臉色依舊蒼白,卻不如之前的那般,虛弱。聽到雛安的話,淡淡一笑,卻是無限的自嘲。
“行了,也別自嘲了。”雛安見他一副自嘲落寞的神色,不由得勸慰道,“很快,你也就不會記得了。”說著他的玉手微抬,手中已經多了一杯無色的液體,“喏,喝了這杯水,就真的忘了情。”
滕安冥閉了閉眸,掩下了自己眼中的複雜,雙手顫抖著接過了雛安手中的杯子,一仰頭,喝下。
“喝了這杯忘情酒,從此真的忘了情。”耳邊仍舊是雛安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卻夾藏著一絲歎息的聲音。
“喝了這杯忘情酒,從此真的忘了情。”
喝了它,從此真的忘了情。
滕安冥苦笑著。
也好。
忘了情。
忘了你,從此不再痛苦。
我愛你。
這是最後一次。
茂密的枝葉下,雲輕染和陸離歌兩人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兩兩相望,卻安靜的無言。這一瞬間,塵世之間的一切都似乎已經原理了他們。
斑駁的日光透過茂密的枝椏,細細碎碎的分裂開來。一塊塊的投射在陸離歌那精致妖嬈的臉上,將他此刻溫暖的目光,細膩的柔情,借由他精致完美的側臉渲染的淋漓盡致。
雲輕染側著首看向他,不由得有些出神的想。
隔了厚厚的城牆,少了漫天飛舞的黃沙,宛城如今不知不覺倒也是一個春意盎然的地方罷了。
這麼想著,雲輕染不由得抬手,掩住了嘴,微微一笑,卻在等抬起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居然還帶著麵具,索性也就放下了,不再看向陸離歌。
倒是陸離歌挑了挑眉,看著有些窘迫的雲輕染一臉的似笑非笑,“皇後,方才在笑些什麼?”
雲輕染垂眉,仿佛被看出了神色,臉微微的紅起,看著地麵上斑斕的日光,久久無語。
沒有得到雲輕染任何回複的陸離歌,無奈的聳了聳肩,嘴角嗜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見你沒有什麼事,朕待會兒啟程回嘉曳國。”
他這麼一說,雲輕染才不由得後知後覺的問道,“這麼快?”
“是嗎?本來就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朕才不管不顧的從嘉曳國緊趕慢趕的趕了過來。如今皖帝既已退步,對你沒有任何的威脅。朕,自然是要回去了。”陸離歌的眼眸微眯,看著不遠處說的隨意又自然,然後又抬眼望向雲輕染,笑得不懷好意,“怎麼,難道皇後舍不得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