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撕心裂肺。
唔……
不是已經到春天了麼?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覺得這個春天,真冷。
那麼的冷。
好像是她所經曆過的最冷的春天。
哪怕是和煦的日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卻也止不住她渾身上下顫抖的寒意。
就如同在寒冬臘月,穿著單薄的衣衫置身於冰窖中一般,那麼的冷。
寧瀾滄靜默著的看著渾身顫抖著的雲輕染不言,溫潤的眼眸中水光氤氳,漆黑的如同墨一般,閃閃爍爍,明明滅滅的像是搖曳著的燭光。他將雲輕染輕輕的摟住,那小心翼翼的姿態像是在抱著絕世的珍寶一般。
然後他溫潤的臉上緩緩的展露出一抹笑意,映著他蒼白的臉頰,居然烘托出了別樣的美麗,“小染,不難過了。答應我,要一直記得阿瞞哥哥,要一直記得。”
然後他的手,高高的抬起,落下之後,雲輕染便已昏迷不醒,隻是她精致的臉上依舊掛著淚痕。寧瀾滄看了看,隨即輕柔小心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痕,一枚淡淡的吻輕輕的落在了雲輕染的額頭,“小染,再見。原諒我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麵對離別。”
然後,殿門慢慢的打開。
雛安和陳太醫進來了。
門又吱呀的一聲合起。
“皇上……”
雛安欲言又止喚著寧瀾滄,似乎想要再開口阻止,聲音有些暗啞。
而寧瀾滄卻是癡癡的看著雲輕染昏睡的臉頰,眷戀不舍。
殿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沒有任何的聲音。
良久良久,寧瀾滄才轉身,滿臉的茫然,“怎麼了?”
陳太醫長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往前一步,“皇上,雛神醫是想問皇上是否準備好了?”陳太醫的嘴動了動,似乎也打算再開口阻止。
“是。”但寧瀾滄的話沒有任何的遲疑,很快的就肯定道,阻斷了陳太醫繼續開口的話語。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雲輕染那裏。
“皇上可當真決定用自己的萬金之軀,將自己製為藥人?”事已至此,雛安已知多說無益,但卻忍不住仍然想要再開口。
寧瀾滄頹然長歎,“愛卿,你們為何總是要勸阻朕?朕早就決定好了。”
殿內又是一陣安靜。
寧瀾滄的眼盯著雲輕染舍不得移開,深深的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心裏一樣。
雛安和陳太醫都聰明的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候。
直到。
寧瀾滄抬頭,臉上已沒有一絲的不舍,神色平淡:“那麼,就這樣了。”
瀾滄六年。
寧帝寧瀾滄斃,時年二十三歲。
臨終前將其皇位傳於長公主雲輕染。
由於寧氏皇族向來子嗣單薄,曆來單傳,而今寧帝又尚且年輕後宮並未納入一人,故而並未留下任何的子嗣。因此寧帝將帝位傳於雲輕染,諸大臣也並未有任何的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