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很可惜的是,我卻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呢。
真可惜。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很……很自然,自然的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正常。”雛安見寧瀾滄一臉的平靜,平靜的沒有任何的波瀾,不由得微微一愣,繼而開口到。
寧瀾滄仍舊微笑,沒有再開口。眯了眯眼,神色慵懶,靜靜的享受著這昏暗的丹房裏難得投射進來的日光。
唔……
好困啊……
自從被投入了這藥池,每天被這些各式各樣的藥浸染著,身體都會變得很乏。這讓他原來就不怎麼樣的身體在此之後變得比起他原來的身體來的更容易的困乏。動不動就想要睡覺。
於是一陣困意襲來,寧瀾滄便不由得慢慢的睡著了,很安靜。除了那淺淺的呼吸聲,他安靜的就像是一樁沒有生命了的木偶一般。他的臉色很蒼白,蒼白的像是沒有生命了一般,他的笑意僵死在自己的嘴角,蒼白的像是一具屍體。
雛安很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不由得抬眸望去,這才明白,他已經睡著了。
不由得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白色的衣袖如同春風掃袖一般,輕淺的蘊開。然後推門,靜靜的離開。
紅火的燈籠高高的懸掛在屋簷之上,照的全城宛若白晝一般。
雲輕染靜靜的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麵不改色,一身明黃色的長袍隨風飄揚,襯的她麵如冠玉儀態萬千。她斂著眉麵無表情的看著城下一臉歡慶的百姓們,神色有些恍惚。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在皖都也曾這樣子的俯視過,俯視過這些百姓。
那些飄渺的記憶啊,實在是太遠了。
久的她都忘了是什麼時候了。
雲輕染的右手輕輕的抬起,按住了眼尾處的那一朵變得更加清晰妖嬈的桃花胎記,櫻唇微擰,陷入了回憶之中,神色迷離,就連身畔的人輕聲的喚著她的聲音也不曾聽見。
“皇上,城外有一自稱是蘇牧落的落魄男子說要見您。”
聞言,雲輕染修長的睫毛顫了顫,雙手不自覺的抓緊,“宣!”
蘇牧落一身狼狽不堪,在被送到雲輕染麵前的時候,那雙因為滄桑而顯得有些混濁了的老眼在一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他負身而立,微笑著看著自己麵前止不住的顫抖著的雲輕染,麵色和藹,掩去了自己眼中的重重算計。
雲輕染咬著唇看他走近,全身上下禁不住的顫抖著,但她卻控製著,竭力的讓自己沒有異樣。
五年來發生的一幕幕如同電影一般的在她的眼前播放。
皖國滅亡,她從雲端跌入地獄時他平靜的神色。
她永遠的記得,她被滕帝下令打入軍營中充做軍妓時,他那沒有任何不舍的神色。
也是從那開始,她第一次,懷疑了父愛的存在。
他的表現讓她懷疑這二十年來他對她的父愛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