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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環繞在鼻尖,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聳聳鼻子,用手揉了揉,最近居然經常聞到這種消毒水的味道。
時運不佳?
不然為什麼總來醫院呢?不久前才剛陪顧珩來過……
已經恢複了平靜的呼吸聲在耳旁淺淺的起伏著,緊閉的雙眸掩蓋了他平時的張揚,躺在病床上的蔣宴澤此時不過是個安安靜靜的男人。
大雨過後的天氣果然好的驚人,梧桐起身將窗簾拉上,陽光慢慢變成一條細長的光線橫撒在他腳下,暗下來的房間裏似乎也有了一絲清涼感,蔣宴澤微蹙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
她笑著搖搖頭,看著他的目光裏有說不出的細膩,輕手輕腳的回到床邊悄悄坐下,又將搭在腰上的涼毯往下拉了拉,這樣就不會太悶了。
她摸了摸額上的汗珠,房間裏的空調徹底淪為了擺設,她不會打開,因為醫生說過他不能再受涼,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白癡……”
梧桐輕聲道,在醫院的時間居然成了難得平靜的相處。
檢查報告說蔣宴澤的病因是傷風,喉嚨發炎還有些低燒,她便確定了腦海中那突然浮現的隱約的畫麵。
ICE club的門口,他將醉倒的她緊緊的扶在懷裏,目光迷離,雙頰嫣紅,他還記得喝了酒不能開車,可酒精的效力卻讓他忘了世上還有代駕或是出租車這兩樣,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頭上,就這麼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身旁清醒的蕭楹拉也拉不住。
同樣已經半醉的顧珩推開黎叔的攙扶一步跨到他的前麵,口齒有些不清的指著他懷裏的梧桐。
“把她交給我!”
“滾!”
眼前的人或物通通變成了模糊的重影,蔣宴澤已經看不清顧珩的樣貌,可他卻清楚的聽見了他的話,想也不想,那時的他隻剩下一股憑心的本能而已……
所以,他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環住懷中癱軟的人的手甚至又緊了緊,連心跳似乎也交織在了一起,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一個搖晃,甩開了蕭楹的手。
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他就這麼摟著梧桐直接的從顧珩麵前走過去,肩膀相撞的一刹那,顧珩甚至一個踉蹌,被眼疾手快的黎叔趕緊扶住。
“你……站住!”
打結的舌頭好不容易發出了顧珩傲氣的指令,蔣宴澤卻連頭也沒回,搖晃的步伐看似下一秒就要倒了,卻偏偏就這麼在人群中跌跌撞撞走到了門口。
那熟悉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蕭楹複雜的目光一瞬間被一片堅決所代替,咬咬牙大步的追了上去。
一離開喧鬧不堪的club,暴雨砸落的聲音仍是那般轟轟烈烈。
劈裏啪啦的雨珠搭在臉上,他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薄薄的裏衣瞬間被淋了個透濕,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隱隱的勾勒出了肉色的腰線,剛追出來的蕭楹臉上刹那有了一抹羞色,本能的垂下了目光,她試探的探出些身子,卻被那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的刺痛感給嚇得縮了回去。
“蔣宴澤!”
蕭楹的大喊被雨聲掩蓋,蔣宴澤和梧桐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依舊在搖搖晃晃的前行,直到黎叔扶著顧珩走了出來,兩個保鏢上前強勢的攔住了他們。
“你們……想幹嘛!”
蔣宴澤口齒不清的大聲嚷嚷著,一邊護住梧桐,一隻手胡亂揮舞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