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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的態度依舊平穩鎮定,隻說讓她不要操心這些,隻有股份全部回收,就算是蔣意天選擇了蔣安茹,他也有幫助蔣宴澤與之一抗的能力。
話說的輕鬆,可梧桐卻怎麼也沒法放下心裏的給中擔憂疑惑,她搞不懂,明明說好的公平競爭,為何蔣意天的天平就會這麼突然的倒向了蔣安茹,到底歐陽玨口中所說的事是不是真的?在蔣家十七年,蔣意天和蔣宴澤之間的關係沒人比她更了解了,雖然時常會意見不合的爭吵,但也僅限於無關緊要的小矛盾,他們到底是親生父子,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緣由會導致蔣意天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蔣安茹一旦上位,博銳乃至蔣家怎可能還會有蔣宴澤的位置!
越是不清楚內情便越是心焦,梧桐坐立難安,哪怕是靠著安眠藥睡著也會在半夜突然驚醒,她似乎已經想象到了如今蔣宴澤焦慮不安,無奈失落的樣子,時間一點一點的拉近,她卻隻能一個人呆在G市茫然的耗費著,什麼也做不到,這種感覺讓人無比的憋屈,說她傻也好,蠢也罷,但要讓她真的做個旁觀者不要在在乎蔣宴澤,她怎麼也做不到,所以說,人永遠無法掌控的,隻有自己的心。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距離她和歐陽玨訂婚宣布她身份的日子還剩下不到一個月,原本作為唯一能給她提供蔣宴澤消息來源的顧珩,這段時間的態度變得遮掩含糊,隻是告訴她如今博銳的局勢還處於膠著狀態,雖然蔣意天的態度的確已經倒向了蔣安茹,但是以溫鄒衡為首的幾個股東卻強硬的支持蔣宴澤,何況,蔣宴澤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段日子他的努力也沒有白費,他手中完成的項目都要比蔣安茹好,部分商業圈的老家夥也和他的關係日漸交好,對他頗為欣賞,礙於這些阻力,蔣意天一時半會也不能太過獨斷的動他。
顧珩讓她放心,蔣宴澤的能力加上他手中的股份以及顧珩和溫鄒衡的幫助下,也並非沒有和蔣意天對抗的能力,哪怕他將手中的股份全部轉移給了蔣安茹,最多也就是和蔣宴澤持平而已,當然這個持平的前提是顧珩手中回收的對外股份至少要達到28%。
然而,顧珩的安撫不僅沒有讓梧桐放下心,反而更進一步肯定了歐陽玨的話,蔣宴澤和蔣意天之間的關係的確因為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產生了裂痕,而這個連梧桐都不清楚的原因就是關鍵。當晚梧桐就撥通了段公子的電話,她所認識的人當中隻有他和蔣家之間毫無牽連且能讓她絕對的信任。
段預在電話裏聽她語氣急切的把事情說完之後,沉默了半餉。
“顧芊,你快要訂婚了,已經不是蔣梧桐了。”
梧桐怔楞了一下,為何每個人都要反複的向她強調這個她很清楚的事實,苦笑了一聲。
“我知道,段預,我知道……”她握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可是我沒辦法……”
好一會兒後,電話裏傳來了一陣響動,緊接著那人的語氣重新變回了以往的懶懶散散。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麻煩你了。”
對於他的理解,梧桐無法用簡單的兩個字就表達,從小養成的默契,她想他能明白她的意思,無論何時,這個陪她一起走過了兒時流浪街頭的日子的人總能給她最為安定的信任。
“麻煩了我這麼多年,你現在才有自覺嗎?”電話裏傳來段公子沒好氣的聲音,還帶著咀嚼食物的聲響,“真要謝我,等你坐回了顧家大小姐後再說吧,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好。”
她輕聲的笑道,彎彎的眉眼帶著這段日子來從未有過的柔和。
這一夜,梧桐沒有喝酒沒有吃安眠藥,卻睡了一個好覺,許久沒有聽見的熟悉聲音替她趕走了那些光怪陸離的噩夢。
等來段公子的回電時,距離梧桐和歐陽玨訂婚的日子還剩下半個月。
梧桐掛上電話後,一聲不吭的坐在床邊良久,深秋的涼風輕輕敲打著窗戶,玻璃麵上倒映著她模糊的輪廓,她一直垂下的雙眸突然睜開,帶著一股淩厲,隨後她便開始收拾行禮,幾件衣服已經放進了包裏,門鈴在此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