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1 / 3)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子空白了。

這一幕離得近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場麵馬上變得更難控製,亂糟糟的直到校方遣人過來維持秩序才好些,我和紫宸、楊飛因為是目擊人所以留在那裏等警察過來,看著他們抬走了劉誌的屍體。又去做了筆錄,這才回到宿舍。王曦辰和唐洛原本想湊過來問到底怎麼回事,估計我當時的表情相當難看,王曦辰攔著唐洛不讓他開口,他讓我快去洗一洗,好好休息。

我走到宿舍裏的獨立衛生間,插上門,頹然的坐到馬桶上,過了好一陣子才慢慢脫掉了衣服,打開水龍頭,半響手腳才恢複了知覺,神智也慢慢地恢複了,這才開始思索。

剛才警方已經確認了死因,劉誌是被人用小刀之類的利器直插進心髒,造成動脈破裂,失血而死。我也隱約記得劉誌胸口那裏的衣服上有一個兩厘米左右的裂口。

這下我徹底陷入了沉思。

紫宸,楊飛,還有我當然不可能是凶手,整個晚上我們都跟他保持著半米以上的距離。孟卓然就更不可能,先不說他們的關係,這麼短的時間,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將刀子插進劉誌身體裏再拔出來。還有,我雖然近視,但楊飛的眼神可是好得很,若她手裏有刀子,這麼近的距離,楊飛肯定看得見。就算是她有那個能力將刀子插進去再拔出來,那麼刀子呢?

我們可是眼看著她和我們一起扶著劉誌躺下,接著她就一直用雙手捂著臉嗚嗚的哭,孟卓然的手一直沒有靠近她褲子的口袋,時值夏末,她穿著短袖的T恤,也不可能將刀子藏在袖子裏。

越想越煩,暗示自己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管警察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可是今天晚上所有經曆過的事情像碎了的拚圖一樣,一片一片的闖進了我的腦海。

我煩躁的拿起褲子準備洗,忽然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從褲兜裏掉了出來,我一拍腦門,怎麼就把這個東西忘了。一邊去撿一邊想千萬是我推測的東西,若是紙質的卡片,上麵的文字圖案估計什麼都看不到了。

用手擦幹淨,待看清楚了就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血液竄到了後腦勺。

正如我推測的,他給我的,是跟我和紫宸他們一樣的卡片,卡片上劉誌的照片還染著血。

看著紅色的血水順著卡片慢慢的滑落到地麵,那詭異的顏色讓我覺得,這張卡片,分明是從地獄寄來的一張請柬。

緊接著,問題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

當時我分明是看見劉誌將一張卡片樣的東西塞到了孟卓然手裏,他當時想給她什麼?校園一卡通?銀行卡?我靠,他還真是遵循著二十一世紀新好男人準則啊!臨死了還記得把財產給他媳婦!!

不對不對,腦袋蒙了啥都亂了,我忘記了,孟卓然做筆錄的時候說過的,劉誌臨死時給她的,是他向自己表白的時候送給自己的鮮花裏帶的卡片,後來孟卓然說口說無憑,讓劉誌留著這張卡片,等劉誌欺負她的時候她就一字不說,讓劉誌回去看這張卡片,回想自己當時是怎麼保證好好照顧她的。孟卓然一邊說一邊哭昏過去好幾回,手裏還死死的拽著那張卡片,我們好容易才撬開她的手,發現確實和她說的一樣,那張卡片整個都被血染紅了,上麵寫得什麼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能夠辨認出來是劉誌的字跡。

現在想想心裏還真是難受。

但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他的這張卡片分明到了我手裏!可是他從來就沒有碰過我的口袋啊!難道他師承劉謙??對不上啊!!

死命的撓著後腦勺,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曦辰敲著廁所的門問我沒事吧,洗這麼久。我擦了擦手表上的血跡,一看,快十二點了,乖乖,整整洗了一個小時,對著門嚷著一句沒事,你快去睡吧。關上水龍頭,將髒衣服收起來,打算明天送去洗衣店,估計這些衣服我是再也不會穿了,一看到它們就我會想到今天晚上的遭遇,實在是夠瘮人的……

麻利的擦幹淨身子,套上睡褲(老爺子這點教育的還是挺成功的),拿起劉誌的卡片也擦幹淨,正準備放進褲兜裏就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

劉誌的卡片,卡片,上麵有照片……

照片!!!!

我趕忙伸手去掏口袋,一時心急卡片掉在了地上,撿了幾次才撿起來,忙凝神去看。

反麵:三月柳絮

正麵:

姓名:劉誌

性別:男

身份:目標

能力:聲東擊西。

我的視線停留在“聲東擊西”四個字上麵。

聲東擊西……聲東擊西……

好像有條線將一些破碎的線索串了起來。

劉誌當時給孟卓然卡片的行為隻是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將他的卡片給我,可是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還有,明明不是卡片的主人就看不到卡片上的內容,劉誌卡片的內容為什麼我也能看得見,是不是比起我還有紫宸楊飛,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特別的地方……

對了……

他死了……

雙手扶著洗手台站了好久,直到身體裏的寒意消失殆盡才慢慢的穿上睡衣,走了出去。一走到屋裏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原本正窩在椅子裏看書的王曦辰聽得聲音,拿起水壺往他的紫砂茶具裏倒了水,開始泡茶。

“唐洛睡了,我點了安息香,這茶是極好的大紅袍,喝了就睡吧!”

王曦辰家裏也是跑過茶葉生意的,從他出生開始轉行研究起熏香來了,我總覺得他不是活在這個時代的人,現在的年輕人誰的衣櫃裏還有唐裝漢服,誰能巴巴的大老遠從家裏帶一套紫砂茶具過來,誰的書桌上還有鎮紙筆架?不過他這人真是不錯,平時話不多,有事求他也總是盡心盡力的幫你,為人很是低調謙和,用一句很文藝的話來形容他就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人長得也如美玉一般,眉眼之間盡是溫潤。

我站在廁所門口呆呆的看著他泡茶,不自覺地入了神。像是察覺到我的異樣,王曦辰抬起頭看了看我,說道:“忘了什麼東西在廁所嗎?”我這才回過神來,心說他倒是很懂得人情世故。這一句話既能讓我找回注意力,又能解決我的尷尬。畢竟一個大男人怕成這樣的確是一件挺讓人不好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