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麒麟身上散發出的烈氣就像針紮著皮膚,空賊們察覺危險的本能以近乎慘叫的音量提醒著他們近在咫尺的危機。
麒麟向前邁出一步,空賊們便自動的退後一步,麒麟又走一步,他們便跟著再退一步,整齊得如同被人操縱的牽線木偶。
“混蛋!”一聲暴喝響起。是實在受不了麒麟威壓的洛基,以色厲內荏的聲音喝斥著部下,同時也給自己鼓勁。
“媽的!你們在怕什麼?對手不過隻有一人,你們可是有二十多個!想想看,船艙下麵有不知道多少的財寶,還有那些你們一輩子都碰不到的高級女人!”洛基指著麒麟,大聲煽動著部下。“給我聽著!第一個砍下那家夥腦袋的人,可以分到一半的財寶!挑選最漂亮的女人!拿起刀一起上吧!”
洛基拋出的誘餌具有致命的誘惑力,空賊們吞咽著口水互相打量。對財寶和女人的貪欲一時間壓過了對死亡的恐懼,空賊們注視著麒麟的目光變得毒辣起來,他們互相用眼神打著招呼。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空賊們在麒麟的前方圍成半圓的陣勢,二十多把彎刀閃著令人膽寒的凶光,一致瞄準著中間的那個。
然而,這也是他們行動力的極限。就算糾集一百隻綿羊,也不會是一頭猛虎的對手,更何況雙方的差距猶在此以上。
下一秒鍾,麒麟衝進了空賊們的刀陣,一腳踹在為首的空賊身上。
隻聽“咚”的一聲悶響,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在虛空中擴散,被踹中的空賊如同被沉重的攻城錘給砸到,筆直的撞進了身後的船體裏。隨著一陣令聽者頭皮發麻的脆物折斷的聲響,這名倒楣的空賊摧枯拉朽的撞斷無數層木板,最後留下一個人形的空洞,直通外麵蔚藍的晴空。
空賊們紛紛用難以呼吸的表情看著同伴留下的遺跡——考慮到目前飛空艇的高度,他生還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而且前提是他先挨得住前麵的一腳才行。
“你們啊……”麒麟的目光轉向兩邊駭然顫抖的空賊,不論語氣或表情都充分顯露出其不愉快的心情。
“給我打起精神來吧!”
……………………
隨著最後一名手下在慘叫中被捶進船艙裏麵,洛基顫抖的膝蓋終於撐不住身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在他的視界中,飛空艇的甲板上呈現出暴風過境後的慘狀,二十多名空賊則以各自迥異的姿態撲倒在千穿百孔的地上。他們有的被折斷了手腳,有的被踢斷了脊梁,更多的則是被麒麟以純粹的暴力給砸進船體裏麵,甲板上的無數窟窿便是他們留在世上的最後證明。被砸進船體的空賊統統沒了聲息,隻有少數幸存者在甲板上發出痛苦而虛弱的呻吟。
至於那些被空賊俘虜、捆起來放在旁邊當戰利品的乘客們,隻能用癡呆的表情看著眼前的情景。
那些凶神惡煞、不可一世的強盜,在黑發青年的麵前簡直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孱弱。麒麟毫不費力的避開空賊的砍劈、折斷他們的四肢、按著腦袋把他們砸進甲板裏。那行雲流水的動作,簡直就是洗煉到藝術領域的戰技,讓旁觀者在脊背發涼的同時,也感到一股殘酷的暴力之美。
就像被那壓倒性的強悍所魅惑般,眾人以癡癡的目光追隨著麒麟的動作。他們心中已沒有了對空賊的恐懼,反而對向最後的空賊頭目走去的麒麟,報以期待十足的表情。
“唔唔唔……”洛基從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音,緊握著彎刀,但卻在步步後退。
麵前的青年有著魔鬼般的強悍,就算再來一百人也不可能是其對手。洛基在第一時間想到投降,但麒麟的目光卻讓他打消了主意——既使一口氣幹掉了二十多名空賊,他的眼神也沒有因殺意而迷離,那雙黑瞳的目光仍舊清澈,並且充斥著欲求不滿的怒氣——這種情況下,如果洛基膽敢投降的話,必定會刺激到麒麟高揚的戰鬥神經,下場恐怕比手下們加起來還要淒慘。
洛基本能的領悟到投降的後果,但更沒有和麒麟對打的勇氣,他下意識的縮起身子,但卻赫然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甲板的邊緣。旁邊被幾名被綁住的俘虜抬頭看著他,而身後則是沒有任何承載的藍天。
“別、別過來!”洛基急中生智的抓起一名貴族少爺模樣的俘虜,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再靠前一步的話,我就殺了他!”
“……啥?”麒麟停住腳步,但不是由於受到威脅,而是因為感到驚訝。他納悶的看著空賊頭目,把心中的困惑化成最簡單的疑問問出來。
“你有病啊?”
說來也巧,被洛基當成人質的那名貴族少爺就是他剛剛在下麵遇到的,叫康拉德的那個。
不過,叫康拉德的既不是他的親友,又不是他的熟人,以陌生人而言,甚至還是距離他的好感最遙遠的那一類。若是某些懷著古老騎士情結的家夥,或許願意為這種情況而作出讓步吧?但麒麟從來都不是那種爛好人——中意的人就算是乞丐也會以禮相待,厭惡的人哪怕是國君也會掃地出門,大荒村的人們大都有著這樣激烈的性格,而麒麟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就算洛基把康拉德當成人質,麒麟的腳下也沒有絲毫的躊躇。
“什麼叫有病!你……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嗎!”洛基的手抖得很厲害。
“關我屁事,我又不認識他。”麒麟聳聳肩膀,那若無其事的模樣讓洛基的臉色愈加蒼白。
“救……救救我!救救我啊!”這時候,被當作人質的康拉德忍不住慘叫出來。“我……我是恩布利昂家的公子!我叔叔是這個國家的宰相!救了我的話,你想到什麼我都可以給讓叔叔給你!所以……救我!救救我啊!”
“哦……”麒麟聞言停下腳步,用愉快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貴族少爺。“說起來,這上麵的空氣很新鮮吧?”
“救救我!那時候是我不對!我錯了,救……”康拉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麒麟哭訴著,但被洛基惡狠狠的給吼了回去。
“給我閉嘴!喂,聽到了嗎?這家夥的叔叔是宰相大人哦!要是對他見死不就的話,你就完了!快放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