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城翌手下一頓,冰塊沒有綁牢,啪的一聲砸在地上,被她的胡思亂想氣的不輕,他壓著怒氣,才忍著沒有將冰塊直接擰碎進她的腳踝骨裏:“溫卿卿,你不要不識好歹!”
聽到這句話,溫卿卿長舒一口氣,腦子裏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頓時鬆垮開了,身體散了架般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從他的話裏聽的出來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可怕,溫卿卿有些疲累,單就這短短的幾分鍾的對峙,她的額頭上都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精神一放鬆,也就不再咄咄逼人,啞軟著嗓音有氣無力的慢慢表述自己的想法:
“隻要思思沒事,什麼都好說!崔城翌,我同意把思思···嫁給你···”她說話的時候,整個人呆呆的看著客廳的方向,一張櫻桃嘴木訥的喋喋不休:“隻要我的思思沒事,隨便你怎麼樣都好···”明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裏也不再起伏不安,可她眼裏的淚,還是根本抑製不住,汩汩流淌。
溫卿卿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打敗了,這被囚禁的短短十天裏,她想到了種種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現,最可怕的事情其實隻有一件,那就是,思思死了。
如果沒有了溫思思,那麼,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已經,生無可戀。
如果也沒有了溫卿卿,陸致隅會更幸福,小稔可以和韓敘談戀愛,溫念再也不必擔心國內的事情。多好啊!
她的臉白的嚇人,人也一直呆愣著,不停的說著話,可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始終沒有聚焦,她的悲傷太過深刻,崔城翌有些動容,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細弱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著神遊的她。她下意識的鑽進他胸膛,用力的埋得更深一些,呼吸卻越來越輕。
幾天來的鬱結難填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寧,人就又開始恍恍惚惚的了。
覺察到懷抱一輕,崔城翌低頭看去,她頰邊還掛著一串淚珠,人卻無力的暈了過去,臉頰愈發的蒼白,嘴唇緊抿,即便人已經無意識,眉頭還依舊蹙在一起。
“卿卿···卿卿!···”
“陳伯!!!快去找老沈!”聲音裏隱隱帶著些不屬於崔城翌的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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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平米的臥室裏,隻有一張足以容納兩個人肆意翻滾的大床,此外,除了一些小件日常必需品的擺設,毫無其他家具裝飾物。空空曠曠的,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突地響起的磁性灑脫的男中音格外的煞風景:
“咱家就說麼!像你這種冷血動物的臥室的布局,百分百一點驚喜都不會有!”沈啟閔一進來這間臥室,就隻顧著調侃崔城翌,自始至終都沒正眼兒瞧過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溫卿卿,對著臥室布局評頭論足一番,一轉眼,瞧見右手牆壁上還有個暗門,立馬興致勃勃的走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人還沒走到暗門,一記手風就劈過來,沈啟閔等的就是這一刻,頭也沒回,靈巧的側過身子,一個回旋踢準準的對上了崔城翌追上來的右勾拳。他這人少奸巨猾,又是有意為之,拳腳相交,崔城翌單靠一雙臂膀,是萬萬抵不過的。
沈啟閔討到了好處,麻溜的一個滑旋,閃到一邊去,眯著一雙清亮如遠山的眸子挑釁的看著崔城翌。對於崔大少的好體力,沈啟閔可是向來都心有餘悸,沒想到還能占到便宜,頓時傲嬌的顛顛的,嘴巴鼻子都快美到一塊去了,可一看到崔大少那氣急敗壞的眼神,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說出來的話都開始磕磕巴巴:“爺兒!您可別動怒!”
崔大少三四年都沒有氣急敗壞過了!突然來這麼一出兒,那是開玩笑的麼!
崔城翌整隻胳膊都是麻的,沈啟閔這廝看著弱柳扶風的小家碧玉樣,年輕的時候,也是跟在韓敘手邊的禦用醫生,身手雖沒他們幾個這般好,卻也不弱,隨便挨上一記,也足以紅腫淤血上七八天的,但他卻麵色如常,立時換了一隻手,就要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