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所愛的人,其實一直以來都背負著更沉重的信念想守護自己,這其中從未有過背叛,也從來沒有過動搖....
再真心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吧...
“是值得高興的事。”顧晉淵目光複雜道,“不過還是先養好傷,都已經分別了兩年,也不在乎這幾天不是嗎?”
顧予一手握拳搭在胸口,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但是心境與前一刻的陰鬱全然不同,此時已是豁然開朗。
“你呢?”顧予抬頭看著顧晉淵,“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如今又做什麼?”
“我的事還是算了。”顧晉淵淡淡道,“你隻要知道,我不會虧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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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息一切變故之後,靳烽選擇帶著孩子回國內中延市定居,並決定在中延市也為顧予立塊墓碑,畢竟這裏才是顧予的故鄉。
每個星期靳烽都會去顧予曾經所住的那棟高檔公寓,住上一兩個晚上,不厭其煩的翻看著顧予公寓裏的每一樣東西.
浴室裏顧予用的那把放了兩三年,已經生鏽的剃須刀,靳烽也沒舍得扔,他覺得隻要是顧予用過的東西,都在冥冥中和顧予有種某種聯係。
這天傍晚,靳烽應酬喝了點酒,便讓弗利送他去顧予的那棟公寓。
到了公寓樓下,靳烽下車後讓弗利回去,明早再來接自己,然後獨自進了電梯。
終於到了公寓門前,靳烽還是習慣性的先摁了幾下門鈴,然後抬手拍了拍門,嘴裏醉醺醺的叫著顧予的名字,最後才仿佛從自我催眠的幻象中醒來,一臉傷沉的從口袋裏摸出鑰匙。
鑰匙還沒有插.進鑰匙孔,公寓門忽然被從裏麵緩緩推開。
靳烽一愣,下一秒酒醒了一半,他下意識的以為家裏進賊了,忽的握住門把手,將那扇隻才打開了一掌寬縫隙的木門,猛地向外拉開一大半,張嘴吼道,“誰?!”
其實這個“誰”還沒有發出全音,靳烽就如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間歇了音!
“你回來了。”
站在門內,與靳烽隻有不到半米之距的顧予,溫柔的看著靳烽,輕聲道,“我等你很久了...”
嘭一聲巨響!
厚沉無比的木門被靳烽一把關上!
靳烽張著嘴,一手用力抵著門,雙目驚睜的看著地麵,此時此刻,他的大腦內一片空白!
什麼?
發生了什麼?
剛才怎麼了?
靳烽用力抽了抽自己的臉,隨之深吸一口氣調勻呼吸,最後自嘲似的低笑了一聲。
酒喝多就是這樣,連幻覺都能那麼真實。
靳烽搖頭苦笑,隨之伸手再次打開公寓門,結果一抬頭再次怔住。
“你在幹什麼?”顧予看著靳烽那被自抽過的臉,紅的幾乎快腫了起來,於是伸手輕輕的撫在上麵,“自殘做什麼?”
靳烽目不轉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人,被撫摸的臉頰上那溫熱輕柔的觸感,令他渾身一震。
靳烽忽然再次後退一步,顧予一見這情境就知道靳烽要再次關門確認,於是先一步伸手抵住門,隨之朝靳烽道,“我沒有死,我回來了!”
靳烽用力的搖頭,忽然從眼眶中迸湧而出的淚瞬間覆滿了他的臉。
靳烽像個神經病一樣半張著嘴,明明是想說什麼,但到嘴邊全變成了嗚咽的哭聲。
靳烽鬆開了門,雙手抓頭的退了幾步,他看著眼前這個怎麼也沒有消失的泡影,忽地轉身,將自己的頭用力朝著牆壁撞去。
咣咣兩下之後,顧予及時拽回來了他,並再次吼道,“你看清楚了,我是真實的,是真實的!!”
靳烽果然像被嚇住似的終止了哭泣,定睛朝顧予看去,結果三秒後再次奮不顧身,痛哭流涕的將頭朝牆壁上撞去。
顧予忍無可忍,抬手給了靳烽一耳光,幾乎是吼啞了喉嚨,“這不是夢!你把自己撞死了就真死了!”
靳烽看著顧予,忘記了說話,忘記了思考,也忘記了身處何處....
“是顧晉淵救了我。”顧予的眼圈也紅了,“我掉海裏以後,因搶救不夠及時,所以昏睡了兩年,我沒有死,靳烽,我還活著,你看著我...”
靳烽終於從一陣翻江倒海中找回了自己,他顫抖的抬起頭去觸摸顧予的臉頰,許久喉嚨裏才軲轆出模糊的一聲,“你還..活著....”
顧予忍著鼻尖的酸意,點點頭,“嗯,活著。”
“顧予....”靳烽低喃的重複著,“...還活著...”
靳烽膝蓋一顫,跪了下來,他用力抱住顧予的雙腿,臉埋在顧予的小腹間,終於不顧一切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