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液順著祭台往下流淌,幾乎將這個祭台都染成了血色,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一時間整個山穀都靜了下來,之前還能聽到的鳥獸蟲鳴,此刻也全都消失。
隻剩下那染血的祭台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靜默了半響,那丈許長寬的祭台突然一陣抖動,其上沾染的血液竟然開始緩緩往內滲透,就像這祭台在吞食這些血液一般。
這詭異的一幕讓人不寒而栗,伴隨著祭台吞食血液,漸漸的這丈許長寬的祭台開始變成血色。
起先還很濃鬱,可隨著時間過去,血色的祭台再次開始變回本來的顏色,就像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了祭台中間某處。
穀外,秦家眾人不敢違逆黑袍人的意思,雖然不願祖地受到侵擾,但在強大的實力麵前,隻有低頭照辦而已,沒有第二條路。
所以在等了一日之後,黑袍人依舊沒有出現,秦家眾人便在族長的安排下回到莊園,開始各行其事,隻留下少數的幾個人在穀外照看著,若有什麼情況,也好第一時間稟報。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秦家人基本上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前幾天家族裏幾位長老還時不時的過來看上一眼,可後來幹脆就置之腦後了。
說不定人家早就走了!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想法,不過穀口的陣法封印,卻依舊讓眾人無法進入山穀,隻是這對秦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畢竟祖地也隻有祭祖的時候才會進入,其他時間也是不會有人進去的。
而就在秦家眾人開始淡忘這件事情的時候,祖地內卻出現了一個莫名的變化。
早在數天前吸收了血液的祭台就開始出現大麵積的裂痕,碎石不斷的剝落,越來越多;漸漸露出裏麵非金非木,有點青銅色的古棺來。
泛著青銅顏色的古棺,非金非木;上麵刻畫著花鳥魚蟲的雕刻,有一種厚重古樸的氣息繚繞,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山穀的正中,透著金屬般具有質感的光澤。
不過卻沒有絲毫的暮氣與死氣彌漫,反而有一種充滿生機的感覺,就像這不是一口棺材,而是一個具有生命的胎兒。
或許這樣說有些不恰當,但是那青銅棺真的像是在孕育生命一般。
哢嚓一聲!
突然,古棺傳來一聲輕響,棺蓋像是被人從裏麵推開了一般,慢慢露出一道縫隙來,接著一隻有些蒼白的手掌撫在了棺簷上,許是用力的關係,指節有些發白。
慢慢的,棺身當中坐起了一個人影。
這人麵色蒼白,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在腦後。麵目俊秀,頗有一股書卷氣息,可是身上卻透著一股子病態。
就像大病之後還未痊愈一般,不過從樣貌上來看,這人年歲應該不大。
隻是為何這人會躺在這古棺當中,卻是一點也不清楚的,或許隻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許是太久沒有見過亮光,在坐起來之後,這人便抬手遮住了眼睛,好半響才睜開眼打量起四周來。
看著陌生的景象,年輕人重重的歎了口氣,臉上似乎有些茫然。
其實在半月之前,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身體還不能動彈,也許是太久沒有活動過身體的緣故,不過對於外界的感知,自己卻是一清二楚。
那黑袍人最後的符文血眼,似乎觸動了什麼東西,凝聚的一身精血,竟然全都被自己身下青銅色棺槨吸收了!如今腦海中不時出現的破碎畫麵,讓人莫名的想起了血祭。
“或許這就促成了自己的提前醒來吧!”
秦文喃喃自語著,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笑。
這人正是秦文,當年心力交瘁之下躺進了古棺,雖然也是抱著莫名的心態,但是當真的再次醒來,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亂感。
“這就是自己期望的那個時代嗎?這一世,我能成仙嗎?”
秦文喃喃自語,清澈的眼神仿佛透著能看穿內心的滄桑。
翻看了一遍腦海裏多出來的記憶,秦文目光閃動了許久,這羅生門的探查術法居然能引動天地胎的勢,其來源必定不簡單。
否則不可能以他的修為能觸動到自己,讓自己提前醒過來;就算血祭也不可能。秦文心中思索;有著太多的疑惑。
如今這腦海中多出來的一些記憶,應該就是天地胎吸收了他的魂魄所殘存下來的。正好被自己吸收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自己對這世界有太多的陌生,如今和這羅生門的記憶一比較,頓時在秦文的腦海裏模糊的形成了一個新世界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