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就這樣突然好像被冰封了似的互瞪許久,整個場景就像是攝像機定格的畫麵。
這一次,仍然是張楊最先反應過來。她迅速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衝男人晃了晃,意思是:我剛才把手機落在這兒了。然後,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衝上了樓去。關上門反鎖之後,她才終於再也承受不了地發出一連串的爆笑,直笑得她雙腿發軟,渾身沒有力氣。
雖然宿舍的隔音設備非常良好,但樓下的東方赤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到女人回到自己房間後會有如何誇張的笑聲了。他跳下沙發摸了摸鼻子,已然恢複了正常的臉上卻難掩尷尬。關掉電視,他惡狠狠地朝著黑不溜秋的電視機屏幕揮了揮拳頭。
“都怪你啦,沒事跳出來湊什麼熱鬧啊!要不是你勾引,我會做出這麼白癡的事嗎?”
當然啦,這樣的話他也隻敢偷偷地罵在心裏而已。畢竟,如果他真的和一台電視機過不去的話,指不定就該被人當成是精神分裂了吧!
“應兒!”
聽到叫喚,張楊本能地抬頭,就見到東方赤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個已經變得相當熟絡了,所以他也索性隨了大流,稱呼她為“應兒”。
“今天是父親節,我不是說過要放你一天假嗎?你怎麼還呆在這兒?”東方赤蹙眉望向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的女人,似乎是對她宅女的表現頗有微詞。
聽到這樣的問句,張楊的小臉立時黯淡下來。她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我沒有地方可去……我已經……已經很久沒過過父、父親節了。”
再度看到女孩這樣奇怪的反應,東方赤的腦子裏即刻閃進一張頹廢的中年男子麵容。該死,他居然忘記她家裏的狀況了!
憶及一個月前她的那一次心傷,他的心裏就是一陣沒來由的難受。那天他曾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讓她這樣傷心難過。可現在居然是他自己這樣口無遮攔地舊事重提,真是蠢斃了!
“呃……呃……”
難得的,東方赤竟忽然有些無言以對。他使勁撓了撓頭,腦子裏突地靈光乍現。“啊!那你……現在是不是沒事可做了?”
見女人點了點頭,他便不由分說地拽起對方的手,徑自將她往外帶。
“那你跟我來吧!”
“誒?去……去哪兒啊?”
張楊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連手中的雜誌都還來不及放下,就被迫緊跟住男人的腳步。
“哎呀你別多問了,去了就知道了唄!”
哈?又來?這次他又想幹什麼?該不會又準備帶她去什麼遊藝城打機吧!想到這裏,張楊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
跑車平穩地滑入一條髒兮兮的巷子口,立時引來了一大群人的圍觀。畢竟,這樣高級的轎車可不是住在這兒的人時常能夠見到的。
此刻,東方赤和張楊所處的地點簡直可以說是把“髒、亂、差”這三個字體現到了極致。狹小的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小攤販,讓原本就很擁擠的街道顯得更為擁堵不堪。身著廉價衣物的人們遊手好閑地在街上四處晃蕩,還有一群群衣衫襤褸的乞丐成了這兒一道十分搶眼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