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曾經讚揚過郡主,說她聰慧果斷,落雁真正的接觸下來,才發現他說得半點也沒有錯。隻是簡駭的三言兩語,她便擊退上門來挑釁的如夫人和世子妃婆媳,如若換作她一定不曉得如何去應付,或許隻能做的就是軟弱地掉眼淚。
落雁無意中抬起眼,與恭謹地站在對麵的彩屏的目光碰觸。
她的眼中分明有一絲歡悅。
兩個人匆匆地對視了一眼,落雁忽然間就心領神會。或許郡主身邊的人,大多是為了功利而討好和接近她,但她至少還有楊越的關心以及彩屏的真心護主。因為不可多得,所以才顯得珍貴,她不會是孤單的一個。
“如此熱鬧的地方,懷玉這裏是在看什麼?”
落雁正與彩屏相視之間,身穿湖藍色錦服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這個男子俊眉朗目,腰間係著寇玉的腰帶,全身都散發著淩人的氣勢,正是那日在“太白樓”,硬是攔住了她索問姓名的那個人。
他眉眼間淩人的氣勢,與世子妃同出一轍。
不需要旁人指點落雁馬上就猜到,踏進門來的就是承陽王府的世子。
難怪他在“太白樓”會與楊越起爭執,他並不是在乎落雁的名字,而是想要折辱楊越。王府大宅之中,果然是親情疏淡,就連至親之間也是相互傾輒。剛才在來的路上,落雁隱約猜到楊越與郡主的關係,但她等不到他親口證實,紛爭便已經在她的麵前展開。
她的心中有太多關於楊越的疑問。
同樣是承陽王爺的子嗣,為何他要隨母姓,甚至還獨自流落在外頭?而世子對他刻意挑釁,又是為著什麼樣的原因?
“娘,你和靜慧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世子一邊進門一邊笑著開口,目光碰觸到落雁,先是停滯了一下,但很快又平複。他走到世子妃的身邊,親近地按住她的肩膀說:“懷玉快要出嫁,你們過來問候一下,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也是應該的。”
“我們在看懷玉妹妹大婚當日要用的錦帳。”
世子妃呶了呶嘴,“正說到她尊卑不分,竟然與身份普通的繡娘同穿一身衣服,她這樣做還怎樣樹立威信?”
“繡娘?”
世子的目光落在落雁的身上,她想到當日他攔住她調戲的情形,本能地往後退開了一步。
“就是這張錦帳。”
世子妃示意世子看向矮榻,上麵鋪開的正是落雁用心繡出來的“蓮生九子”。世子與她交換了一記目光,楊越送這樣一份獨具匠心的賀禮,他和世子妃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郡主是正妃所生,但是承陽王妃膝下無子,所以他雖然庶出還是當上了世子,隻是對流落在外頭的楊越,他一向防範得很深。
“落雁姑娘,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
世子揚起眉梢,刻意地向落雁打了聲招呼,她的避讓並沒有讓他因此放過她。落雁駭得連忙向他行禮,“落雁見過世子。”
“你認識這個繡娘嗎?”
世子妃的眼中一下子警鈴大作。
“在楊越的身邊見過一次。”
世子收回了落在落雁身上的目光,“懷玉素來不拘小節,你就不要在這種小事上麵跟她計較。”
“既然錦帳已經看完,我們就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