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這兒走了就去。”
“我給他做了個小荷包,讓李促配了幾丸去風袪濕的藥放裏頭,你去時帶著。荷包給他玩,藥給他父母,他們既是漁民,想來那些藥是用得上的。”
“謝謝你費心了!”
“這不順手的事麼?你每回來,還不是給我們捎這捎那的。對了,你老這麼神出鬼沒的,他一小孩子不害怕麼?”
“他膽子可大著呢!我上回告訴他,我是草妖時,你猜那小子居然說什麼,”小草捏著鼻子學他說話,“妖怪算什麼?你若是妖怪,我就是神仙!專門捉妖怪!”
雪蓮撲哧一笑,“他也沒說錯!再說,你老裝成個小孩跟他玩,他要相信才怪!要不你一會兒回去跟我家的小靜兒問問,她保管也這麼回你!”
低頭一瞧,籃子裏的菜已經摘了半筐了,雪蓮點頭道,“夠了!回家做飯!”
剛進家門,卻見李促滿頭大汗的趕了回來。
“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麼?”雪蓮順手拿帕子給他揩頭上的汗。
“你離遠點!我這一身的酸臭味,免得熏得你又反胃。”李促自打水洗洗手臉,“我這不趕回來做飯麼?那煙熏火燎的,你現在聞了不舒服,還是我來吧。”
“哪有這麼嬌貴?”雪蓮臉上微微一紅,笑意卻是甜蜜的。
小草清咳兩聲,“還有外人呢!注意影響!”
“你哪是外人?”李促嗬嗬一笑,“對了,告訴你們個新鮮事,你們猜我今天見著誰了?”
“誰呀?”
“嘿嘿!一個大美女,咱們在鹹陽認識的。”
“鹹陽的大美女除了雪蓮姐姐,還會有誰?”
“你們再想想,在溫泉那兒認得的。”
“趙雁容!”
“就是她!”李促一臉八卦,“我差點就沒認出來,原來她跟咱們都做了三年鄰居了,就在鄰村住著呢,一直沒遇著!”
“是麼?那她現在好麼?”
“挺好的。是她先認出我來的,也很意外。半天不敢叫我,我是瞧見了匡扶,是跟我爹同殿為官的匡洪家的兒子,從小就認得。便上前打了個招呼,沒想到竟是她相公。原來當年,那袁艾辰把她送給匡扶換了他家傳寶劍。到了秦王過世,那個袁艾辰得了勢,又回頭去匡家要人,趙姑娘被逼得裝瘋賣傻,抵死不從。匡老伯見形勢不妙,便辭了官,帶著他們和孫子隱居到田間來了。我後來還去瞧了瞧匡老伯,聊了一會兒才回來。匡老伯現在他們村裏掛了帳,教些小孩子,他的學問可是極好。我正想回來跟你商量,將靜兒送去念書,學學功課,也免得你現在帶得辛苦。”
“靜兒多乖!帶她哪裏辛苦?她還太小,我先自教著,等大兩歲再送去吧。”
“就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當時也沒提這事。”
“那說起來,趙姑娘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了。”
“誰說不是呢!等過幾天得了閑,摘點地裏的新鮮瓜果,咱們一起去瞧瞧他,以後多走動走動,匡老伯那一對孫子孫女著實可愛,將來看能不能跟咱們結個親家!”
“你想得也太遠了吧?”
“那怎麼能不想?特別是大哥的兩個兒子,過上三五年真該說親事了……”
合浦陳家灣。
四歲的陳近南在樹頂的枝丫間,再一次伸手去掏那鳥蛋,終於被另一個小朋友給抓住了,“陳近南,你又幹壞事!”
小小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關你什麼事?”
旁邊突然冒出來的綠衣小姑娘瞪著不算大的眼睛,虎著臉教訓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有那麼嚴重麼?
“知道啦!知道啦!”小小南叫得跟知了一樣,“我娘都沒你嘮叨!嘖嘖,等你老了,可怎麼辦?”他嘟囔著,從樹上滑了下去。也不意外那小姑娘直接從樹上跳到了他的身邊。
“你這回來,又要幹什麼?”小小南酷酷的兩手交叉抱在胸前,那副牛氣哄哄的樣子簡直和當年的南衛仁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