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言出去後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徑自朝重症監護室走去,果然,郝仁呆在監護室門口的玻璃窗前一直朝裏麵望著。

三天了,景詩詩已經暈迷三天了,為什麼還不醒呢?

那天郝仁接到景詩詩的電話後千叮嚀萬囑咐不可擅自行動,可她還是不聽,等自己找到她時,她已經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了。

幸好搶救及時,命是已經撿回來了,但前提卻是她能醒過來。可因為刀捅在腹部,傷及子宮,景詩詩以後再也無法受孕了。

本來難以受孕她就已經很難過了,現在被確定為無法受孕,郝仁都不知道景詩詩醒來後能不能承受得住呢?

他靜靜地看著那個綁著繃帶,打著吊瓶,戴著氧氣罩的女人,他恨,恨自己身為偵察隊長,卻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他恨,恨那些傷害她的人,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能下此狠手。

“她會醒的”莫天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的說道。

郝仁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了回去“有時我真的很恨自己,明知道自己這份工作樹敵無數,為什麼還要讓她單獨上街呢?”

他用力地握緊拳頭,仿佛這樣就能減輕自己心中的痛苦似的。

“這事誰也預料不到”莫天言明白他的痛,因為這種痛他才剛剛經曆過。

“小諾不是已經醒了嗎?怎麼不多陪陪她,反倒來這裏找我這個沒靈魂的人”郝仁把景詩詩比作自己的靈魂,景詩詩沒醒,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行屍走肉那樣,沒有思想,沒有感覺,每天隻知道守在這裏,其他的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莫天言把藍雨諾告訴他的和郝仁說了一下,對方沉默了一下,說:“這事我會找人調查的,詩詩沒醒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醫院的”

即使知道這樣的事情,郝仁還是想陪著景詩詩,他怕,萬一他離開後景詩詩醒來見不到自己怎麼辦?又或者……他真的不想連景詩詩的最後一麵也看不到。

莫天言點了點頭,郝仁的心思他了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對他的支持。

看了看手機,和藍雨諾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怕她會找自己,於是對郝仁說:“我先回去了,有事幫忙別忘了找我,這麼多年的兄弟可不是白當的”

聽到莫天言這麼說,郝仁有些動容,父母在自己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現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景詩詩,就屬莫天言和自己的感情最好了。

有人曾說過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在他的眼裏,女人和兄弟同樣重要,所以當初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把景詩詩介紹給莫天言認識,不僅是為了景詩詩在學校裏有人可照顧,最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能成為朋友,能相互扶持,結果,他真的做對了。

“好好照顧小諾,她們都太苦了”看了看景詩詩,郝仁有感而發。

“我明白,你也別太擔心了,詩詩她那麼愛你,絕對不會舍得獨自一人離你而去的”莫天言安慰道,對於他們兩人的愛情,自己可以說是唯一的見證者了,他是真心希望郝仁和景詩詩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郝仁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又重複剛才的動作,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著景詩詩。

莫天言見狀,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莫天言回到病房時,藍雨諾已經睡著了。

那護士見他回來,連忙向他報告了一下藍雨諾這幾分鍾的動態。

“您剛離開後,莫太太喝了一點水,在床上躺了一會就睡著了”

聽她說完,莫天言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這是莫天言為藍雨諾專門請來的特護,如果他在,她就在門外等候吩咐;如果不在,就進病房隨身侍候,一刻也不許離身。

看到睡著時還緊皺眉頭的藍雨諾,他的心裏閃過一絲絲微疼,此時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她,自從跟著自己來到了B市,藍雨諾實在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

莫天言伸手輕輕地想撫平她皺起的雙眉,沒想到卻一不小心把她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