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言走到她麵前,拿過桌麵上的紙巾,輕輕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瘦了,這是莫天言第一眼見到藍雨諾時的想法。

才幾天,以往豐滿的兩頰現在已經有點凹下去,紅光滿麵也被蒼白無力取代。

眼睛是人的窗戶,很多人的性格能從眼神中可以表現出來,以往的藍雨諾眼神中總是充滿著溫柔與愛,現在溫柔還在,隻是愛卻逐漸被迷惘所取代。

“你,還好嗎?”莫天言小心翼翼地問道。

其實,在剛見到藍雨諾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他後悔自己事隔這麼多天才來見她,明明第二天就已經知道她行蹤了,卻還是硬撐著今天才來,要不是偶然遇到程序向她表白,自己還下不定決心推開這扇門呢。

“嗯”藍雨諾點了點頭。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就是自己愛著的男人啊?以往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此刻卻布滿了疑惑與不確信,據李姐所說的,他明明早已知道自己在這裏,卻一直沒來,看來,事情應該已經調查清楚了吧?

“你呢?還好嗎?”藍雨諾反問。

其實她的內心有著千言萬語想要和他說,可真正見到他後,卻彙成了這麼一句蒼白的話,你,還好嗎?

“嗯”莫天言也點點頭。

他緊握著藍雨諾的雙手,就是這雙手,在幾分鍾前還被程序碰過,想到此,他用自己的手掌摩擦著她的,希望能把程序留下來的氣味給擦掉。

不一會兒,藍雨諾手上剛消失的紅印又因為莫天言的摩擦而又變得紅通通的了。

“疼”她可憐兮兮的望著莫天言。

剛才用力掙開程序的禁錮時,雙手比現在還疼,可是她硬撐著沒吱一聲,現在對方換成了莫天言,她不由自主就變得矯氣嬌弱起來。

莫天言聞言連忙放開她的雙手,並把它舉起放在自己嘴邊呼呼,仿佛這樣疼痛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看著他如此小孩子氣的行為,藍雨諾笑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莫天言並不會這樣的,隻是她每次不小心磕磕碰碰的撞到哪,都會找他要呼呼,久而久之,莫天言就養成一個習慣,隻要她一喊疼,那他就會用嘴幫她呼呼。

“還疼嗎?”

藍雨諾搖頭。

“其實這根本就解不了疼”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幫我呼?不覺得這很幼稚嗎?”

莫天言沉默了一下,輕聲細語地對她說:“因為這是你要求的”

沒錯,這是藍雨諾要求的,隻要是她要求的,自己就會拚盡全力為她做到。

藍雨諾聽了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直直的望著他,隨後把床頭櫃上的協議拿起來,遞到莫天言的麵前。

“如果我說這也是我要求的,你簽嗎?”

莫天言愣了一下,慢慢地把它接過來,“你決定好了嗎?”他低聲問道。

見藍雨諾點頭,緊接著又說:“我曾說過,隻要是你要求的,我都會努力的滿足你,既然如此”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簽”

以往低沉渾厚的聲音此時變得多麼的無力與哀傷,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即使兩人還相愛,卻還是不得不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流產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吧,是他們,對嗎?”藍雨諾詢問。

依她對莫天言的理解,要不是這樣,他是不可能如此輕易放手的,可是這是一個死結,永遠無法解開的死結,分開,那是他們唯一可行的。

“現在還不能確定,隻是很大的可能是他們”莫天言雙手撫額,他不想和藍雨諾分開,可卻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

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妻子,死結就是孩子,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解開這個結,所以他這幾天一直逃避,就是為了避免做這樣的選擇。

“為什麼?那是他們的孫子,就算他們再不喜歡我,那也不能抹殺掉那是他們孫子的事實”藍雨諾一邊哭一邊捶打著莫天言的肩膀,嘴裏還不停的詢問著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