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將電話遞到花海裏的肖白羽,她微低著頭把手機放在耳畔,陳銳的聲音從話筒傳來:“阿羽,明天上午去桂鬆路的百貨商店,你可有時間?”
肖白羽搖頭,輕聲回答:“算了,我不想去。”陳銳一時沒說話,肖白羽又改變主意:“那你10點在那裏等我,塵塵上課我還能有點時間。”
掛斷電話寒雪立在秋千旁邊側著臉朝她望著,肖白羽微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要不要請示他一下?”撐著雙掌從秋千上站起來,隨手把電話塞到寒雪的手裏,朝屋裏走去。
夜間開始下雨,雷聲不斷,肖白羽被一聲雷響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借著閃電,看到杜召雲坐在沙發上,支著腦袋朝她這邊望著。
肖白羽口幹舌燥,把床頭的燈打開,趿著拖鞋到茶桌上倒了杯水,喝下去才覺得舒服一點。轉頭問杜召雲:“不睡覺?”
杜召雲仿佛沒聽到,過會笑一笑,從茶幾上摸了支煙點上。肖白羽又爬回到床上,躺在那裏卻不能入睡。
杜召雲把煙按滅,站起來把床頭上的燈關了,挨著肖白羽躺下來,隨手環住了她的腰。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邊,肖白羽癢的厲害,動了幾次依然不能擺脫,隨著身體轉向他。
肖白借著窗外的光,看到杜召雲的眼睛在黑夜裏依然明亮,他的鼻子幾乎貼在她的麵上,肖白羽吐出來的氣息噴在他的下巴。這真是他們第一次這般平心靜氣的躺在一起。連肖白羽都不想打破這份寧靜。大概杜召雲也是這樣想,半晌不肯說話,手臂上使了點力氣把她拉的更近一些。
“杜塵長大了。”肖白羽聲音低不可聞。
杜召雲輕聲的嗯一聲。
“他今天和我說等他長大了他會保護我。”
杜召雲的笑聲從嗓子中發出來嗡嗡作響,他俯下來親吻她的眼睛,移向她的嘴角,肖白羽弱弱的回應,這算他們本質上的一次接吻,其實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睛空萬裏,前一天晚上的雷雨仿佛隻是做了一場夢,夢裏的場景卻讓人讓人心緒難平。
九點一刻杜塵的老師來上課,肖白羽得空,讓人載了到與陳銳相約的地點。
不是逛街,甩了司機與陳銳到了人聲頂費的場所,穿過層層人群到了一間茶室,茶室裏另有隱密的包間。
陳銳坐定,肖白羽站在門前盯著她看,陳銳幹煉的短發隨她抬頭的動作滑向一側,露出英氣十足的麵。
“坐。”陳銳指一指對麵的位置。
這是一間日式的茶舍,肖白羽脫鞋上踏,盤腿坐在她的對麵。
“你有什麼就問吧。”陳銳直接入題。
肖白羽已然平複,隻是覺得眼前的女子與她熟悉的陳銳不是同一人。她靜靜說道:“阿銳,我想到唐風,卻沒有想到你。”
陳銳笑了笑,這個時候聽到有人扣門,陳銳說聲進,門被拉開,趿著木屐的日式女人帶著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前。
能見到寶妹,肖白羽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寶妹盯在肖白羽的麵上,不言不語,跪下來先給肖白羽磕了一個頭。肖白羽平靜的心裏終於起了波浪,她盯著寶妹,等她開口。
寶妹說:“他要對唐風動手,我不能打探到他,不知道他們把他關在哪裏,求你,求你幫我。”說著話又磕一個頭,她的手臂還沒有好,裹著一層紗布,布上很髒,說明她連去一趟醫院都不能。
幾天來的思慮得到印證,肖白羽想到的卻是另一層:真是瞎了眼,瞎了眼才會認為她會對唐風不利。
陳銳帶著肖白羽輕輕易易將司機甩掉,同樣輕輕易易帶著她找到了司機,司機嚇的滿頭大汗,西裝的紐扣被他拽掉一顆。
陳銳把手裏一堆衣物塞到肖白羽的手裏,笑說道:“今天收貨頗豐,不知道下次再買要到何時。”說著話的時候就盯住肖白羽的眼睛。
肖白羽讀懂她眼裏話,接過東西讓司機放進車裏:“不會太久。”
“會麼?”還會像從前一樣麼?
肖白羽笑著沒答,反身進了車裏,司機啟動,從後視鏡看到那個女人久久站住不動,他不知道逛一個街也能廢那些個話。
寒雪出門迎接,趴著身體往車後座裏把大包小包拎出來,站在門前沒動,肖白羽一回身看到遠遠的駛來輛車,停在她的座駕跟前,車裏的杜召雲已然下車,抬頭看到二人,站在台階下頓了片刻,看到寒雪手裏的東西隨笑問道:“這是從哪剛回來?”
肖白羽麵不改色,跟他久了別的沒學會,控製情緒倒是有點長進。
寒雪躬身答:“到桂鬆路商場逛街。”
肖白羽不動聲色的朝她看了一聲,杜召雲已經走上台階,十分讚許的微笑著,在朝白的肩膀上拍一拍走院裏去了。緊隨其後的許永峰朝著肖寒二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