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紫藤花開了,好美。”一個娉婷的白衣少女梳著鬆垮的墜馬髻,一頭柔順的黑絲隻簡單的點綴了幾朵粉紫色的丁香花,少女的眸清澈透明,帶著淡淡的柔光,她恬然的背著手站在紫藤樹下,回頭笑顏如花的望著身後的藍衣少年。
“盈秀......真的是你嗎?”亦如那年的初見,她的純真,她的美麗,她的善良,卻是讓他的那些師兄弟們都同時喜歡上了這個美好的不似凡人的女子。
張子畫隻是猶豫了片刻,便執著的抬腳朝著站在茅屋前靜靜的看著他的北堂盈香。
“阿郎,我終於等到你了,這樣的我,你還願意愛我嗎?”北堂盈秀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女,緊張的咬著雙唇,即便她曾經是他人的妻,即便她已經和別人有了一個小孩,可那又如何呢?至少,現在,她是屬於自己的。
這一次,她要跟著自己的心走,不能再賭氣和最愛的阿郎錯過了。
張子畫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他有點羞澀,一雙手幹巴巴的不知道該放哪裏,呆呆的望著北堂盈秀,愛,這個字好沉重,被時光掩埋的秘密就那樣嘭的一聲全都炸開了。
時間的無涯,讓他選擇性的遺忘很多東西,也偷偷埋藏掉了一段記憶,可當那個人再次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那顆已經死寂的心卻是再次的跳動起來:嘭~嘭~嘭~
少年時代的愛戀
少年時的歡喜
少年時的執著
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糅雜在一起,一時間五味陳雜
可張子畫想起是自己對師妹的誤會,才讓同樣喜歡師妹的忌川和忌淵設了套子讓他去鑽,到最後害的她修為被廢,並且被關進了鎖妖塔之下。
若不是狐族之子拿狐族聖寶空銅鏡交換,怕是師妹一輩子都要被關在鎖妖塔裏了。
張子畫羞愧於曾經的自己,竟然做了那樣愚蠢的事,等到他想要去不顧一切的解救師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被狐族王子帶走。
他思之如狂,終是耐不住寂寞去了黑暗森林找她,可等待他的卻是親眼看著她披上嫁衣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那一刻,他如狼狽的獸,落荒而逃,卻沒有看到她為他留下的紅淚正一顆一顆的染紅了嫁衣。
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他以為她恨她。
她以為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是那個男人將她從萬丈的黑暗中救了出來。
是,她曾經是恨過他的不信任,他的不在意。
可日過一日,年過一年的思念,讓她最後死於自己的執念之下。
愛終究大過恨,她愛他,愛到心痛,愛到絕望,愛到癡癡的等在下麵,愛到不願意喝孟孟的湯,因為她怕忘記那個男人的樣子。
北堂盈香久久等不到張子畫的回複,心已經涼了大半截。
也許,他終究是不喜歡她的。
她黯然的轉身。
遺世獨立的背影,顯得更加的孤單和寂寥。
仿佛一夕之間,所有的花草都開始枯萎,空氣中也隱隱的帶著幾分蕭瑟的凉薄之意。
“盈香,不要離開我。”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張子畫卻是終於勇敢的跨出最後一步,當他看到她轉身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都疼了,深深的,深深的痛著,這些年,她一直在等自己嗎?
狂喜,自責,瘋狂的交織在一起。
那些年,他們到底錯過了什麼?
“阿郎~”北堂盈香用自己微涼的手蓋在了張子畫的手背上,她的嘴角再次蕩漾出一朵淺淺的小花。
師父竟然變成少年了!!
元寶和元樂還有嚴旁觀一直隱身在不遠處,因此那兩個渾然忘我的人根本注意不到在這裏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在。
而元寶卻是似懂非懂的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是局外人,自然更能將兩人之間的微妙表情盡收眼底,她曾經聽前世的師父偶爾醉酒的時候說到過幾句,如今,看著師父,在抱著那個女子的那一瞬間,突然從一個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瞬間變成了一個藍衣翩翩的俊美少年。
元寶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師父曾經也是那麼帥氣俊朗的一個美少年,那套衣服像是青山早期的服裝,款式陳舊卻被他穿的異常的好看。
而那個女子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竟然也變成了一個嬌俏可人的美麗少女,她咯咯的笑著,一頭青絲如瀑,耳際別著一朵小小的丁香花,粉衣白裙,一條白色的狐狸尾巴顯得異常的可愛,時不時的還會搖上幾下。
可就在元寶還想再看下去的時候,兩人卻是手牽著手消失了。
“啊——他們,他們怎麼消失了?”元寶顯得有點擔心,急忙抓著一旁嚴判的手臂,卻是被他厭惡的瞬間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