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去,已然是清晨,四周的景象也變得清晰起來。
在一些庭院的角落裏依稀可見一兩個瘋癲的婦人,她們都曾是先帝的妃子,因為犯了錯才被打入冷宮。
此情此景倒是顯得有幾分別味的淒涼。
隻是眾人的注意力全在那聲憤然的聲音的來源:那個從迷霧之中走出來的女人,紫色的瞳孔異常的妖媚,似乎這樣望著便能將你吞噬一般,一襲黑色的長發淩亂的飛舞著,陰冷的氣焰讓人極為的壓抑。
“元寶.....”李泓煜一眼就認出了元寶,可又覺得此時的這個人又不是元寶,一時猶豫著又不敢上前。
“阿姐,你怎麼了?”唐元樂有點害怕看見這樣的元寶,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姐姐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姐姐元寶是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姐姐。
所以無論元寶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無條件的相信她,靠近她。
“阿樂,你瘋啦。她現在不是你的姐姐。”段琰玉一心注意著唐元樂,見他一臉痛色麻木的朝著那個妖化的‘元寶’靠近,急忙伸手一把將唐元樂拉了回來。
“她是占用了元寶身體的妖魅,元寶此時怕是被她困在身體之中的某個地方了。”南宮清墨冷靜的分析著,雖然他們人多,但是對於這種冤魂修煉成的邪魅,他們八人幾乎是沒有一個好的製服的辦法的。
“哈哈,你們這些男人都是為了這個女人來的嗎?嗬嗬,別擔心,我隻是借用她的身體用用,用完了自然會讓這個女人毫發無損的回來。”蘇淺沫的憤怒似乎稍稍隱去了點,可在看到地上那個已經有了轉醒跡象的男人時,一下子又變得激動起來。
既然對方都找上門來要人了,如此,那就速戰速決,結果了那對賤人的孩子,那她就算是真正的報仇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嗬,毫發無損?!你占用她的身體就是你的不對了。”慕延殤舉起冥焰,直直的指向蘇淺沫。
“嗬,那又如何......”蘇淺沫的話還沒說完,慕延殤的劍便劈了過來,卻是直取她的心髒的位置。
“乒——”的一聲。
“你瘋了,延殤,那是元寶的身體。”百裏撫舒卻是及時用綠阿將慕延殤的冥焰擋了下來。
“我沒瘋,我先殺了這個妖怪,再用天塹把元寶救回來。”慕延殤一向冷靜自持,他此時也的確沒有草率,倒是經過一番思量的。
“你確定你這樣做不會傷害到元寶嗎?”不是百裏撫舒不相信慕延殤,而是他實在太害怕元寶受到傷害,或者因此在此遭受死亡的威脅。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試試。”慕延殤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很震驚,不知道這三個字可以說是重磅炸彈。
“你們這些人不要礙著我辦事!”蘇淺沫有點看不下去,卻是再次發威,白色的煙霧再次彌漫上來,這次卻是將所有人都帶了進去。
而與此同時,蘇淺沫的手卻是突然的變長,竟是伸向了躺在皇後懷裏的安憶淺。
遊戲到此結束。
安若生,蘇靜怡,父債子償,就讓你們的兒子為你們曾經欠下的債償命吧。
“不——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求求你~”皇後李思雅雖然心中害怕,可還是緊緊的握住那雙卡住安憶淺脖子的手。
“放過他,嗬嗬,憑什麼。”也就在這個時候,元寶的臉卻是突然幻化成了蘇淺沫自己的當初的那張臉:幹淨、素雅,有點江南水鄉的那種溫婉之美,隻是,此刻,卻是多了一絲猙獰。
倒是破壞了屬於她的那種柔和。
“咳咳!~”安憶淺的呼吸變的困難起來。
朦朧間看見蘇淺沫的樣子,情緒卻是變得更加激動起來。他曾經讓人查過自己的正真的身世,因為他懷疑現在的母後並不是他的親身母親,因為母後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喜歡他,甚至還會背著父皇偷偷的打罵他。
直到他八歲那年,無意間聽到母後和奶娘的對話,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並非母後親生的,而是已經死去的蘇妃的孩子。
而眼前的這個人卻和父皇藏在暗室中女人畫像一模一樣。
想著,竟然有幾分激動起來。
“母後~”安憶淺,蘇淺沫,那是父皇無法忘懷她的母親才給他取的這樣的名字啊,難怪那個人從來不許人提這個名字。
“什麼?你叫我什麼?”蘇淺沫的手突然鬆開。
“母後~”微弱的呼喚,卻是帶著大喜大悲的無奈,喜憂參半,安憶淺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複雜或者沉重,也許都有。
他看著她,嘴角帶笑,幹淨的像個嬰兒,祈求著母親的溫暖。
“不——你休想騙我。”蘇淺沫雙眸的瞳孔驟縮,卻是再次掐住了安憶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