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太後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榻上,她兩鬢早已斑白,額頭上散開著一些紋路。
“太後,皇上將皇貴妃抱走了!”一臉平和的無枝老嬤嬤走了進來,看見太後的樣子,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知道了!”太後揮了揮手,便開始使勁的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她早就知道會這樣。
無枝嬤嬤猶豫著看了太後一會,終於鼓起勇氣道:“太後,您不覺得你對皇上太過於冷漠了嗎?”她跟了太後一輩子,看著皇上長大,看見這兩母子這樣,她心裏也難受。
“冷漠?他是一國之君,坐擁天下,他已經夠幸運的了!”太後冷冷的說著,然後便仰著頭看著窗外。
無枝嬤嬤笑著走上前,將一件披風披在太後身上,頓了頓,道:“太後,您是不是是又再想那個孩子了?這麼多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太後閉上雙眼,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她歎道:“找到又能如何呢!”找到了,也隻是證明她的罪惡而已。這麼多年,她祈求菩薩保佑他們母子團聚,可是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從小,她就對淩風嚴格,因為和那個孩子比起來他太幸福了,每次看見他那張臉,她就會想起,另外一張臉,若是他也能夠平安長大,也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
看見太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無枝嬤嬤輕歎了一聲,便輕聲關上門走了出去。
花梨筱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額頭起了一個又大又紅的包。莫尋歡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仔細的為花梨筱把脈。一臉凝重。
一旁的夕霏耐心的為花梨筱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羽淩風坐在木椅上,一手舉著茶杯,細細的品茗,眼光若有若無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良久之後,花梨筱幽然睜開了雙眸。看了看眼前的白影,她就知道是莫尋歡,他身上總有一股很是幹淨的味道。讓人如墜雲端。
“娘娘, 你終於醒啦!”夕霏差點哭了出來。一張小臉扭到了一起。
花梨筱對著夕霏的方向點了點頭。這個丫頭,恐怕也隻有她還會擔心她。
“怎麼樣了?”羽淩風踱步到床前,看著莫尋歡,眉毛一挑。
莫尋歡輕輕的放下花梨筱的手,道:“娘娘的風濕已經甚是嚴重了,要注意調理,萬不可淋雨。”
“她的眼睛?”羽淩風追問道。
“娘娘的眼睛被突然的強光刺傷,久病不治,現在,恐怕已經是回天乏力了。若是過度,恐怕眼珠就要廢了!現在隻能暫時維持現狀!”莫尋歡起身走到幾案前,一邊開藥方一邊道。
花梨筱很是驚訝,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嗎?想起之前自己在暢音閣的一幕,大家就應該都知道了。
“愛妃,你怎麼這般傻,眼睛受了傷也不跟朕講。別擔心了,朕就算尋訪天下名醫名藥,也要治好你的眼疾!”羽淩風坐在床沿上,一臉深情的擁住花梨筱。
花梨筱愣了一下,這人唱的哪一出?昨晚還差點捏碎他的脖子。今天怎麼就這麼深情了?
“皇上,臣妾對不起皇上。”花梨筱順勢倒在了羽淩風的懷裏。大家都在演戲,就都要演到底。
“太後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宸妃娘娘駕到——”
太後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皇後和宸妃。
“兒臣見過母後——”
“太後吉祥——”
眾人行過禮以後,花梨筱正欲從床上下來,就被羽淩風鉗住了雙肩,“母後請恕罪,皇貴妃她有病在身,不便行禮!”
太後也並不惱,理了理裙擺,便落座在椅子上,“行禮就免了吧!”太後輕笑一聲,“皇上這是在怪罪哀家麼?未經哀家額允許就將人從夕宮帶走!”
“母後恕罪!”羽淩風低頭道。
“太後恕罪——”花梨筱一臉虛弱的坐在床上。
“母後,皇貴妃初入皇宮,還望母後息怒!”皇後說著便走到太後跟前,伸手替太後捏著肩膀。
太後的臉色稍有緩和,端起宮女剛奉上的茶,輕抿了一口,“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哀家是想給後宮一個警示,要讓大家清楚,在這後宮之中到底是誰做主!希望皇貴妃不要介懷才是!”
“臣妾不敢!”花梨筱連忙低著頭道。
太後點了點頭,目光瞥見了一旁不停地絞著手指默不作聲的宸妃的時候,她道:“宸妃也是來看望皇貴妃的,皇上不要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皇後眼眸一沉。這其中也是在暗指她吧!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羽淩風笑著道:“怎麼會呢!”說完之後便轉向宸妃道:“宸妃你身子不好,就好好留在宸宮養病吧!”說完之後,並不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