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麵有轎子過來。轎子是黃褐色的頂,皇家使用黃色都很講究,這麼看來,這轎子裏的人應該是皇親。
轎子在納蘭跟前落定,一邊的太監上前掀起轎簾,裏麵坐著兩個人,納蘭錯愕:“景,二殿下,三殿下?”
什麼情況?
皇甫景和皇甫斐一起下來,納蘭見二人身無長物,便以為是來送自己出宮的,因此客氣笑笑:“有緣自會相見,殿下不必相送了。”
皇甫斐有意開玩笑:“俗話說送佛送到西,何況是納蘭,自然要平平安安地將你送回丞相府。”
納蘭:“我不是佛。”
皇甫景帶著納蘭上馬車:“丞相在府上開了政法課,我和阿斐前去受教,既然你也要出宮,我們就順路了。”
所以方才他急匆匆去見皇帝就是為了能早點得到允許,好和自己一同出宮?還有就是……
自家爹爹要開課?納蘭倒是覺得很詫異,他爹骨子裏很鄙視一些皇室子弟,說是他們不過一群遊手好閑的紈絝,和他們談論政法,無疑於對牛彈琴。
隨後卻又明白過來,想來開課也是情非得已,丞相要是不這麼做,納蘭出宮的日子還遙遙無期。
馬車一個人坐是很大的,但是一下子又坐進了兩個人,這就顯得有點擠。
皇甫景二人一左一右地挨著納蘭坐下,納蘭隻好正襟危坐地卡在中間。
馬車走得很緩,三人誰也不肯開口說第一句,納蘭手上嘴裏都空閑得很,他便假意打了個嗬欠,結果身旁兩人都及時伸出肩膀:“靠一下吧。”
納蘭連忙擺擺手:“我不困,我不困。”
正午時候,到了第一個驛站,三人下來吃些東西。
“那個,三殿下是第一次去我家吧?”納蘭戳著幹硬的饅頭,實在沒什麼胃口。
皇甫斐隻喝著一碗白水,點了點頭:“初來乍到,還請納蘭多為我指點。”
“好……”一個“好啊”還沒有出口,一邊貌似在看風景的皇甫景立刻轉過頭來,笑道:“納蘭平日裏被丞相夫人看得很嚴,三弟若真的擔心迷路陌生之類的,盡管找我就是了。納蘭的地方麼,我是很熟的。”
納蘭吃了一驚,回頭看見二爺笑得開懷……所以,這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三人休息一會兒,馬車又重新上路。
納蘭再穩穩坐了一會兒,隨後也不知道是倒在誰的肩膀上,沉沉睡了過去。
納蘭醒來的時候,覺得嘴角有些涼,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口水,納蘭更是大囧。他靠在皇甫景的肩上,玄色的衣服上有一塊濕印子,更是紮眼得很。
眼前立時遞過一張巾子:“擦一擦?”
“謝謝二殿下。”納蘭羞愧地接過,正要自己抬手擦拭,卻發現另一邊肩膀很是沉重。
皇甫斐正靠在納蘭肩膀上,睡得很沉。
“我來。”皇甫景又把巾子拿回來,細細地擦納蘭的嘴。
納蘭紅著臉說謝謝,皇甫景將巾子放進懷裏收好了,然後把皇甫斐的腦袋從納蘭身上移開,皇甫斐冷不防一落空,頓時嚇得睜了眼。
“三弟睡得可好?”皇甫景把納蘭圈進懷裏,問。
皇甫斐尷尬地咳嗽幾下,隻是點了點頭。納蘭把頭看向窗外,看著眼前愈加熟悉的建築,忙拍拍皇甫景的手:“到了誒。”
馬車繞過街市,眼看就要到大門口,納蘭已經起身去拿東西,馬車卻是突然一個趔趄,納蘭往後一倒,皇甫景很快把納蘭抱住,一腳蹬住車壁,不慎被落下來的行禮砸住了腳。
“殿下沒事吧?”外麵傳來車夫驚魂未定的聲音。
皇甫斐忙問:“怎麼回事?”
車夫道:“前麵突然衝出來一個人擋路,驚著了馬?”
“納蘭,快下來,我知道你在裏麵!”女子的聲音,雖是在大呼大叫,但聲音卻是清脆悅耳,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納蘭也咋呼呼地往下走,臉上卻是帶了笑意。
皇甫景自己揉了揉被砸疼的腳,回頭看見皇甫斐衝自己笑得苦澀,他們一心隻防著納蘭身邊的男子,沒想到納蘭身邊還有真真的桃花。
皇甫景先一步下去,見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女子,指著自己驚訝叫:“納蘭,這就是你的男人……”
這時皇甫斐也跟著下來,女子再一次詫異地張大嘴,補充問:“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