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果然激怒了太後,她揚起帶了護甲的手,一個巴掌下來,唐域臉上便多了幾條帶血口子。
洛北辰自然是心疼不已,偏偏唐域還一拜,道:“多謝太後賞賜。”
唐家這些年來,給了他名貴藥材、錦繡綾羅、金銀珠寶,卻都不如此刻一個血淋淋的巴掌有影響。
葉阮嚇了一跳,忙悄悄把自己懷裏的懷安給的傷藥遞過去,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這邊太後聽到葉阮的動靜,這才反應過來,拉過葉阮,問:“你是哪裏人?”
“回太後的話,奴才來自桐城。”葉阮回答地小心翼翼,他悄悄去看太後手上還帶著唐域血絲的護甲,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桐城?”太後念了念這個名字,片刻後笑起來:“孩子,你很像一個人,他叫納蘭,是前朝丞相的兒子,不過那丞相是個罪臣,已經被滿門抄斬了。”
她的手仍緊緊地扣著葉阮的手腕,仔細地感受著葉阮的脈搏,若是她的話會對葉阮起作用,脈搏應該會產生異樣,然而葉阮並沒有出現激動的症狀,反而順著她的話說:“既然是罪臣,自然死有餘辜。”
那就不是?太後想了想,抬手放在葉阮的臉上,仔細摸索起來。
葉阮嚇得渾身一僵,他的麵具雖然好,但就是太好,所以麵具很貼著臉,看起來是一個模樣,但摸起來就是自己本身那張臉。他這一僵又讓太後起了疑心,於是太後更加仔細地從葉阮的額頭往下巴慢慢摸索。
太後的手在葉阮臉上反複摩挲一會兒,然後她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不小心磕著的。”葉阮隻好硬著頭皮撒謊。
太後搖搖頭,她微微側過身,問她身邊的那個太監:“葉阮臉上的傷口是不是很長?”
太監忙低頭去看,隻見葉阮臉上光潔一片,別說傷口,連個痘痘也沒有啊!但聽太後聲音堅定,自己也隻得點頭說是:“是,有一個傷口。”
“嗯。”太後又問:“你覺得是個怎樣的傷口?”
“這個……”太監猶豫起來,求助地去看葉阮,葉阮的臉被太後捧在手裏,也隻能無奈地望著他。
突然唐域踢倒一旁的石子兒,太監忙道:“看起來,應該是磕在石頭上碰到的。”
太後點點頭,隨後重新坐回步攆,離開了。
葉阮鬆了口氣,然後他拍拍胸口,說:“域王爺剛才多謝你啊,快嚇死我了。”
“你有什麼害怕的?”唐域笑著問。
葉阮指了指他的臉:“你臉上還在流血呢,要是太後這麼賞我一個巴掌,嘖嘖嘖,我可受不了。”
唐域貌似滿不在乎地說:“你自己臉上還有傷口呢。”
葉阮一愣,下意識去碰了自己傷口處,隨後立刻反應過來,推著洛北辰說:“域王爺受傷呢,你還不帶他下去包紮嗎?”
洛北辰點點頭,扶著唐域起身。
但唐域仍舊死死地盯著葉阮的臉,他沒記錯,方才葉阮下意識觸碰的地方就是當年納蘭受傷的地方,葉阮快步離開,唐域突然衝他背影喊:“納蘭你站住!”
但葉阮小心想著回去,一路不停,繞過牆角已經跑遠了。
入夜。
洛北辰伺候著唐域吃飯。
“太後好歹是你姑姑,怎麼下手那麼狠。”洛北辰讓唐域靠在榻上,喂他喝湯。
唐域倒是圖個方便,一邊喝湯一邊看手裏的話本,聽此不由笑笑:“她又覺得我給唐家丟臉了唄。”
“對不起。”洛北辰如果巾子給唐域擦嘴。
唐域抬手握住洛北辰的手,說:“哎呀,何必那麼麻煩,我就是被抽了一巴掌,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洛北辰笑,眼中的溫柔像是濃稠的糖:“我不覺得麻煩啊。”
“北辰……”唐域看著洛北辰將湯碗擱在一邊,然後衝著自己來。
“那個我還想喝點湯……”唐域往後退,
洛北辰慢慢靠近,他說,聲音曖昧得很:“月黑風高夜,咱們吃點別的什麼才好……”
唐域顫抖著“嗬嗬”地笑:“吃什麼啊?”
“你。”洛北辰正要撲上去,唐域卻立刻翻身躲開。
“北辰你怎麼了?我不說過,我們不做的嗎?”唐域站在洛北辰麵前,臉上滿是責備。
洛北辰坐直身子,他低下頭,隨後悶悶說了句:“阿域,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