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舉起酒杯,嘴裏說著祝詞然後喝下。
唐域看了看葉阮,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了嘴,跟著洛北辰出去了,
葉阮喝了口酒,更覺得胃裏難受。他從來不吃糯糯的東西,一直覺得吃下去有些惡心,胃裏翻滾不止,再加上這一杯酒,葉阮更覺得痛苦。
他捂著肚子坐好,皇甫斐注意到他不對勁,正要詢問,葉阮卻是立刻站起來往外跑出去了。
“應該是酒量不行吧。”大司馬笑笑,舉起杯子衝皇甫斐敬酒。
皇甫斐隻好坐下喝酒,順便吩咐一旁的歡容跟過去伺候。
葉阮亂跑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蹲下身大吐特吐。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立刻反手抓住,然後翻身準備擒拿。但到一半他就停了下來,手心裏的手掌他太熟悉,他鬆開手,輕輕一拜:“蘷王。”
“這個。”葉景手裏還穩當當地遞過一杯水來。
葉阮謝了接過,漱了一下口,這才感覺輕鬆不少。葉景又拿出一顆藥丸:“方才去找太醫拿的,吃了吧,胃裏會好受一些。”
葉阮就著手裏的水一口吃了,然後才站起來,和葉景走到一旁。
“多謝蘷王。”葉阮道了謝,然後便什麼話也不說。
“你好些了嗎?”葉景挨著葉阮的肩走,輕聲問。
葉阮不敢轉頭去看,隻說:“蘷王的藥真管用,我好了許多。出來那麼久,也應該回去了吧?”
說著,葉阮便要離開,葉景伸出手握住葉阮的手腕,隻輕輕一拉便將人抱進懷裏:“阿阮別走,陪陪我。”
一個月不曾體會的懷抱,依舊溫暖如初。
葉阮安靜地靠在葉景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地方靠好了。葉景將懷抱緊了緊,不無心疼地說:“瘦了。”
葉阮笑笑,說:“也是好事嘛。”
葉景把頭埋進葉阮的頭發裏,他過了很久才慢慢貼近葉阮的耳朵:“我很想你。”
“我也是。”
他們身後的牆壁外站著一臉無奈笑容的歡容。大晚上的,前有域王爺和洛公子喜結連理,現在又是葉阮和蘷王月下相擁,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葉景先離開,葉阮紅著臉平複了許久,才悄悄摸摸地從隱蔽處出來。一出來就看見笑意盈盈的歡容,不等他說什麼,歡容便閉了眼睛:“歡容剛到,什麼都不知道,葉阮公子我們回去吧?”
葉阮不好意思地笑笑,跟著歡容往宴席走,但走到半路,又看見懷安信步過來。
“懷安公公?”葉阮微微詫異,這種時候,懷安應該是片刻不離葉景的才對。
“這個,給你的。”懷安拋過來一個香囊,頗有些不耐煩道:“蘷王不好意思給,還請葉阮公子不要嫌棄。”
葉阮看那香囊,是個白底紅紋的款式,正反兩麵繡著如同雲霧的“阮”、“景”二字。他自然是喜歡,接過了香囊妥善放好,還未跟懷安說聲謝謝,他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歡容看著懷安的背影,抱著手說:“這奴才倒是很狂妄啊!葉阮公子你跟我說他是誰,我帶人弄不死他。”
“行了,沒事的。”葉阮想著他和懷安的關係,說起來不複雜,但又不好開口,隻推著歡容往前去。
到了門前,葉阮又悄悄摸了摸懷裏的荷包,這個荷包自然是不能給皇甫斐看見的,葉阮又一次檢查妥當了,然後才推開門進去。
宴席進行到下午便散了很多人,畢竟大家都知道,若要真的想盡興玩也得得到晚上。皇甫斐帶著葉阮和洛府安排的客房休息,等著晚上再好好玩耍一番。
洛府在前院打了戲台子,又在後院設了棋牌,都盡量讓賓客們有事可做。葉阮看著皇甫斐躺在床榻上,自己又不能離開,隻好自己找了本沒看過的話本,去挨著窗戶坐下。
看了一會兒,又聽見不遠處唱戲的人在吊嗓子,葉阮仔細聽了,才曉得他是在唱:“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閑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畫眉深淺,鴛鴦兩書,葉阮跟著念了兩下,笑,這倒是唱得好。
突然皇甫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說:“阿阮你若是覺得好,那也讓我給你這一切好不好?”
葉阮回頭,看著為了出席晚上宴會,從而換了一身常服的皇甫斐。淡黃色的豎領祥雲長衫把他襯托得更加長身玉立、氣質翩翩,且皇甫斐本就生的好看,這麼一句話配上透進來的陽光,溫暖得倒讓葉阮一時間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