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頭,手裏的杯子突然落地,唐域還未反應過來,洛北辰就倒在了桌案上。
“北辰!”唐域伸手去扶洛北辰,不想身後的窗戶卻突然大開,他立刻警覺起身,往一旁看過去。
“誰在哪兒?”唐域下意識地往洛北辰麵前一站,問。
一個黑衣人出現在窗口,他身手靈活,並未發出聲響就站到了唐域麵前,他的聲音清冷:“太後娘娘讓奴才來問,王爺是不是決定真正地要嫁給洛公子了?”
“……”唐域沉默一會兒,他看了看別處,正打算商議著問要不要再拖延一點時間,便是一股異香入鼻,暈了過去。
是被嘈雜的哭聲驚醒的,唐域動了動手,隻覺得身上疼痛,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頓。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王爺醒了!”守在床榻邊的二喜忙欣喜地叫,唐域想提醒他不要嚷得那麼大聲,吵得他頭疼,但他還未出口,嘴角便是一陣疼,像是挨了一拳。
二喜忙扶著他坐起,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新床上,然而洛北辰卻不見蹤影。
吵醒他的哭聲是從窗外傳來的。
唐域皺著眉頭看過去:“怎麼了?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啊。”
二喜卻難得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他嚴肅地開口,說:“王爺,估計你要你要成寡婦了。”
唐域一愣,隨後想起來昨夜的黑衣人,他問:“是不是洛府出什麼事了?”
“這,洛府之前私通關晟焱的逆反信被找到了。”二喜奇怪地看著唐域,然後說:“陛下見了,大怒,說是要滅門洛家開著。”
“滅門?”唐域打了個哆嗦,然後才問:“這種東西,為何會被發現?”
二喜看著唐域,仿佛在看一個怪物,他最後才說:“王爺,這逆反信,是你交到陛下麵前的啊……”
二喜這才把事情給唐域說明了一下,說是昨夜皇帝在這兒醉酒,今日醒來時本要起駕回宮,但想著還是先過來跟新人道個別。沒想到剛到新房這邊,就看見唐域和洛北辰暈倒在地,兩人身上都負了傷,唯獨唐域麵前散落了一地信紙。
之後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皇甫斐見了那信的內容,勃然大怒,當即就命人將洛府上下扣押,說是等唐域醒來再問個清楚。
“不對,”唐域搖搖頭,他推開二喜,說:“不對,怎麼會是滅門,不可能是滅門的!”
正巧這時有人進來找唐域,他衝開他們,直直往府外跑。
洛家大大小小都被綁起來,跪在外麵,唐域一眼就看見一身紅衣的洛北辰,正巧這個時候洛北辰也抬起頭來看,目中混沌,看不清情緒。
洛相國一看唐域,便哭號起來:“域王爺,我洛府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非要處心積慮,置我洛府於死地!”
“我沒有……”唐域搖頭,他回頭看見一臉浩然正氣的皇甫斐,突然有什麼東西在腦中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局!
自己成了皇帝母子利用的棋子!
洛府的人們有的還在哭泣,陣陣聲音如同落雷震痛了自己的耳朵。他走到洛北辰麵前,想說些什麼,但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你嗎?”洛北辰問,突然抬起頭看著唐域的眼睛。
唐域被他的眼神嚇得退後幾步,他忙回答:“不是。”
洛北辰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來,他說:“我信。”
此刻跟皇甫斐解釋也是浪費時間,唐域衝洛北辰留下一句“等我”,便往外跑。
門口的侍衛要攔他,唐域又踢又咬,卻都擠不出去。皇甫斐終於抬了抬手,他說:“給王爺讓路。”
唐域立刻跑出去,扯過一匹馬翻身上去,一路往皇宮去。
唐域跑得很快,他生怕因為自己太慢,洛府上下便都躺在了血泊中。
一路順暢,唐域到太後的宮殿前下馬,詫異的是竟然沒有人阻攔他,他直接進了內殿,看到了已經盛裝打扮好正坐在桌案前認真品茶的太後。
太後舉止悠閑,仿佛就是在等他到來。唐域不由心裏一沉。
“是阿域麼?”太後問。
唐域咬咬牙,跪下行禮:“阿域給太後娘娘請安。”
“果然是阿域。”太後摸索著擱下茶盞,她笑笑,一臉的慈祥和藹:“昨兒阿域成親,哀家不能來也真是遺憾。今兒一大早倒是趕巧了,祝阿域新婚快樂,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