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仰麵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從木窗子*射*入滿室的柔光,思緒飄出好遠。大半個月沒有看見這麼純粹的光亮,真是有點想念,人在曆經生死磨難後,總會變得更惜命更惜福,我亦不例外。
起初我很生李軒的氣,氣他不信任我,與皇上合謀這麼要緊的計劃他對我隻字不提,害得我擔驚受怕。可當他神色失態飛奔至我床前,他那顯露無疑的擔憂將我的心化作了一汪深深的湖水,觸動了我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
在走過這許多坎坷後,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隻增不減,我很清楚地知道他是我秦曦這輩子唯一愛慕著的男子,我是真心想與他好好地共度餘生。
想到這裏,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一顆心好像被灌入蜜糖似的甜膩。
“曦兒想到本王,就這麼開心?”李軒逆光而立,揶揄地笑。
他今日身穿一件織錦白袍,袖口有燙金的滾邊,整個人身姿朗然,如一隻步態悠然的白鶴,我有些看癡了。
隻是嘴上自然是不承認的,誰像他臉皮那般厚,口無遮攔:“誰想你了?自作多情。”
我尷尬得把臉扭到另一邊,心裏卻樂不可支,他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俯首在我耳邊嗬氣道:“既然曦兒不希望本王對你自作多情,那本王隻好去找其他姑娘了。”
這話什麼意思?這廝實在是——囂張!我“騰”得一下坐起來,神情恨恨盯著他,咬牙切齒威脅道:“李軒,你敢!”
他笑得春風滿麵,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柔聲道:“為夫自然不敢。”
他又將我帶入懷中,讓我的側臉貼在他胸膛上,他的聲音裏是難得的滿足和放鬆:“曦兒聽到了麼?這胸膛下的心是為你一人而跳動,我此生所愛唯你一人。我有你就足夠了。”
原本我的心跳的很快,撲通撲通像快要蹦出來,可不知為何慢慢地就安靜了下來。我渾身上下都沾染上李軒的氣息,熟悉得讓我溺在其中不能自拔,甚至有那麼一刻我在想,如果時間就此打住該有多好。
我和李軒相擁在一起沒過多久,芸姑姑就過來喚我二人用午膳。
彼時我還穿著寢衣,睡了一夜頭發亂糟糟的,我猛地下地想去洗把臉,沒成想起身太急一個站不穩就跌下去,還好李軒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曦兒就這麼急著投懷送抱?”
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他跟沒事兒人似的對芸姑姑道:你先伺候王妃梳洗,本王就在這兒等。”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像看怪物般看他,驚詫道:“你待在這裏我怎麼換衣服?“
這下沒好氣的換成了他,他底氣十足道:“我是你的夫君,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是我不能看的?“
我被氣得吐血,恨不能撲上去堵住他的嘴,芸姑姑還站在這裏呢,他怎麼能把話說得這麼*赤*裸*裸?我的臉皮可沒他厚,他不害臊我還要臉呢。
我偷偷用餘光瞄了瞄芸姑姑,她會意對我慈愛地一笑,像很樂意看到我和李軒打情罵俏。
哎,真是丟臉死了!
我站在原地不動,擺出一副李軒要不離開我就不換衣服的架勢,硬要和他死磕到底,過了一會他終於拿我沒轍,出口卻是另一句讓我氣結的話:“我也沒說要你當著我的麵換衣服,喏,這間屋子裏不是有架屏風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身後不遠處就有架屏風,他怎麼不早說?
回過頭瞧見他臉上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曦兒若要在我麵前換衣服,我倒是很樂意觀賞。“
“哼——登徒子!”我不理會他在身後放聲大笑,徑自取了衣服到屏風後,由芸姑姑服侍著從裏到外穿戴整齊,這麼一場大病後身形消瘦了不少,從前穿得正好的衣裳如今多少有些鬆鬆垮垮的,芸姑姑看了一陣心疼。
從換好衣裳出來到我洗完臉,乖乖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李軒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鎖得緊緊的,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我梳完裝走到他麵前,特意巴巴地轉了一圈,模樣很是自戀,我問他:“好看嗎?“
他作凝思狀半響不吭聲,眼神漸生曖昧,看得我一陣不自在,好像他的目光能透過這衣裳觸碰到我的肌膚。我暗惱他,好不好看還需要他費神想這麼久,什麼意思嘛!
“不說算了,就是你不誇我,我也是美人一枚。”我自信滿滿地往門外踏去,驕傲如一隻孔雀,倒不是看重這副出眾的容貌,而是要在李軒麵前挽回顏麵,好歹我也是堂堂的軒王妃不是?
還沒走出十步,我整個人便被李軒攔腰抱起,我緊張地“啊”了一聲,下意識趕忙抱緊他的脖頸,他的薄唇近在咫尺,與我的唇瓣相隔無幾,我與他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