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冷麵男扔了手上的東西,一把將我攔腰抱起,他腳下生風,後退中旋過身去,把我牢牢護在他懷中,我雙腳落地前馬蹄剛巧和我擦過,可謂險象環生。
周遭的路人見此,紛紛拍手叫好,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馬背上是何許人也,這麼囂張,光天化日下在大街上騎馬,不怕傷了人?”
“別問了,那人是城主的門客,誰能把他怎麼樣。”
“想不到城主處事低調,府上竟有這樣的頑劣之徒。”
“是啊,城主待人寬厚,定是被此人蒙蔽了。”
我對著那匹馬絕塵而去的方向冷哼一聲,祁傲此人卑鄙,他的門客行徑能好到哪裏去?虧這些人還對他讚許有加,根本是瞎了眼,一想到他是害死傾月夫人的元凶,我恨不能手刃他。
冷麵男救了我一命,我沒謝他,他也不生氣,反而問我:“你很討厭城主?”
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我對祁傲的厭惡就寫在臉上,還用問麼?
“我討不討厭他與你何幹?”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黯淡,繼續麵無表情,我心煩意亂道:“走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到?”
他走在前麵,背脊挺直:“你隨我來。”
我隻得寸步不離跟在他後麵,又走過兩條街,繞了幾個僻靜的小弄,來到一座恢弘的府邸前,匾額上兩個燙金大字分外顯眼,秦府。
冷麵男叩了幾下門環,大門的一側被打開,走出來一個胡須花白的老伯,他看到冷麵男和我,幾乎是喜極而泣:“恭迎大人小姐回府。”
稱呼冷麵男是大人很正常,但把我叫成自家小姐就太奇怪,不能因為我的姓氏是秦,碰巧來到秦府,就把我認作是秦家小姐吧。要是這樣,隨便在街上拉來個姓秦的女子,不都成了秦家小姐?
我隻當他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我不是秦家小姐。”
老伯笑而處之,隻重複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進去吧。”冷麵男先一步踏進門,我勉強對老伯笑了笑,也走了進去。宅門掩上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我回了回頭,茫然無措。
走了幾步,老伯和我們分開,一個人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我對這大宅子很陌生,還是老老實實尾隨冷麵男,他腿長走得快,我走神一會就落下他不小的距離,急忙跟上去。
秦府很氣派,亭台樓閣都是獨具匠心,尤其神奇的是府內有一處高達十幾米的瀑布,白練飛流直下,聲如奔雷,似千萬匹駿馬奔騰而過,激衝下來的水柱撞在潭底形狀不一的石頭上,濺起無數晶瑩的珠子,甚為壯觀。
一路走來如觀園,慢慢地我發現了不大對勁的地方,冷麵男好像是在引我繞著整個府邸兜圈子,他住在這裏,有幾處明顯走過,他不可能沒發覺,他這是在耍什麼把戲?
再這麼漫無目的走下去天就要黑了,我禁不住道:“你站住。”
我出言攔住他,他停下腳步不再走,我幾步上前,指了指長廊沿角的雕花圖案:“半柱香之前我們才來過這兒,你分明是在原地打轉。”
我頗有種破罐子破摔地凜然道:“要打要殺給個痛快,何必捉弄人?”
其實我根本看不懂他劫我來秦州的目的,若是要我的命,他能下手的機會很多,大可以在客棧就殺了我,若是以我要挾李軒,他就該命人好生伺候我,保證我吃好喝好,斷不是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