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佳人難得(1)(1 / 2)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暴露了我長久以來內心的軟弱和不甘,我以為冷麵男會嘲笑我,他卻氣息沉靜地聽完了全部,末了,他隱晦道:“你可知你為何失去記憶?”

佛室裏那本禁書上的字一個個從腦海裏跳躍而出,拚湊成兩個字:“忘憂。”

忘憂這兩個字像魔障般揮之不去,每提到它,我都四肢冰涼,心氣難耐。

“你既然知道是忘憂之毒,就該知道解毒之法。”他盯了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凝重道:“忘憂開出的花名為解憂,解憂顧名思義,能夠解除忘憂的毒性。可惜,忘憂花期不定,幾十上百棵花枝收得的不到十朵成花,其它的不是被風吹散就是被雨打落,是以擁有忘憂的人不會輕易在別人身上下這種毒,因為解藥難尋。”

初在書上看到這些,我仍猶疑不信,尚抱有一絲僥幸,但聽他如此肯定地講出來,我忽覺大半顆心灌了冰渣子的寒,何人對我憎恨至此,以至於用上此種毒性霸道難以轉圜的毒藥?

“忘憂生長在南國皇宮,南國的土壤氣候極適宜種植忘憂,至於解憂,隻有南國宮廷才有。”

“這些我都知道,人心多變,我尚不知解憂的存在時,還能安慰自己糊裏糊塗地活者,一旦我明白我隨時有機會撿起我的過去,我心裏反叛的聲音就越來越大,一發不可收拾了。”

對過去的記憶,我近乎偏執。隻要我拿到了解憂,我的腦子再也不是蒼白一片,我活得不再像一縷孤魂。

他喟歎:“若那些過去是你拚命想逃避的,待你憶起一切,你又當如何自處?”

“這世上的事,多半是庸人自擾。”

我一時竟無言以對。

“若你有麵對過去的勇氣,再去想怎麼得到解憂也不遲。”

馬車很快駛出清露山,下過一場冬雨後,山路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落葉,蕭瑟至極,一如我的心思,我究竟擁有怎樣的過去?我的過去與李軒有沒有瓜葛?若這段過去會讓我和李軒漸行漸遠,我是否應該固執到底?我茫然了。

風影駕車的路線沒有通往秦府,看來冷麵男並不想帶我回去秦府,馬車在城北一條人來人往的客棧停下來,冷麵男扶著我下了馬車,風影隨後將馬車交給了店家。

悅來客棧。

“掌櫃,來兩間上好的客房,要幹淨,也要安靜,再準備些熱茶水送上來,這銀子就是你的了。”風影熟練地報上一句,故意拿了塊半個拳頭大的銀兩在貪財的掌櫃眼前晃了晃,掌櫃本在撥算盤記賬,待兩隻眼睛捕捉到這塊銀子,頓時雙眼放光移不開,忙點頭哈腰起來:“好勒,就按客官說的辦,樓上請,小二,動作麻利點,幫幾位客官把行李拿到樓上去。”

小二和掌櫃簡直一副嘴臉,笑嘻嘻接過風影手上的包袱,彎著腰道:“三位客官,請隨小的上樓。”

悅來客棧魚龍混雜,走南闖北的人路過秦州,多半是要在這裏住上一晚的,冷麵男帶我到這裏來,不知是何用意。而且我方才聽見風影說隻要兩間房,但我們明明是一行三人,兩間房要怎麼分配?

小二指了指最靠近角落的一間房,對著我說道:“這位姑娘就住這間,這間廂房靠裏,最是安靜,且但凡來人都得經過前麵一間房才能找到姑娘,姑娘生的美,這樣也安全些。”

他倒是考慮得周到,推開門進去,房間果然幹淨整潔,床是床桌是桌,還擺著一張古樸的屏風,屏風後是用來沐浴的木桶,桌子上的香爐裏熏著淺淡的檀香,我皺了皺眉,小二留意到,急忙解釋:“姑娘若不喜歡檀香的味道,小的可以換些新鮮的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