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提親(1 / 2)

第七十四章 提親

倚著柱子瞧了半響,沒瞧出不對勁,我一點不灰心,若略施小計就將那狡猾的齊帝引出來,我反倒要懷疑是中了對方的圈套。找了他近半個月,不急在這一兩天,想到明日的戲本子更為精彩,氣也能氣死那自以為是的男人,我心情又好了幾分。

走廊上的風將我的酒意吹散了些,我眼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我投來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他步履翩然上了二樓,朝我藏身的角落走過來。

除了祁傲,還有人能將一身玄色衣衫穿出這般風華?

“是你買通了那說書的?”

我嫣然一笑,他眼神微滯,那神色像被我的笑容晃到了,可能是他很少瞧見我醉了酒的模樣,一時接受不了,我朱唇微啟:“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耳目遍布秦州城,你越來越有城主的風範了。”

他避嫌,伸出手虛浮我一下:“你醉了。我隻是暫代城主之位。”

或許我真的是不勝酒力,連日來爹的事情忙得我焦頭爛額,喝得少了酒量退步了,這會看祈傲有了重影:“你緊張什麼?你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這麼沉不住氣,可怎麼是好?”

我未顧及隔牆有耳,他也沒惱我,隻目光灼灼看了我,像要在我臉上看出花來。他今天好生奇怪,晨早我要出府時,他還對我愛理不理,這會分開才幾個時辰,他又巴巴跑來尋我。

祁傲一直是個摸不透的人,從我們小時候就是。他那會剛來秦州,我像個小尾巴似的整天跟在他身後,他起初對我很是厭惡,過了小半年才對我親近起來,再後來對我不冷不熱,不怎麼主動搭理我了。

那幾年他冷淡我,我還以為是我做了什麼讓他難過的事,反省了好一段時間,後來想通釋然了,索性他不來搭理我,我也懶得去招惹他。我才不是愛拿熱臉貼冷屁股的人。我丟不起那個臉。

氣氛微微尷尬,我借了酒勁問他:“是我爹讓你找我回府的麼?”

“你就這麼想我離開秦州?”他話鋒一轉,我懷疑我耳背,他在不高興?

空蕩蕩的走廊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祁傲當感激我猶存理智,我轉身回了雅間,他緊隨其後,順帶關上門,還好他的理智也在,知道不能叫別人探聽了他的真實身份。

我頭有點暈,優雅落座,以手支起腦袋看向他,醉眼迷離,這桃花酒的後勁委實大了些。他仍固執地站著,像一尊木雕:“我問你,是不是很想我離開秦州?”

他這問的是哪門子問題?

我琢磨著他近來壓力大了些,可能是哪件公務惹他心煩了,用詞偏保守地對他道:“你終究要回去的。”

他想了想,終於肯坐下來:“你喝了酒,像變了個人。”

我一時不曉得怎麼接他的話,我很少在他麵前喝醉酒,他性子偏冷,長大後與我漸行漸遠,有時一個月跟我說過的話我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更多的時候我是和瑛姐姐還有獨孤昊混在一起,說起來我喝酒還是跟獨孤昊學會的,那廝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堪堪是個人才。

“我在意的是你怎麼想。你希望我回南國嗎?”

我思忖著我說話的分量在他心裏能有多重。難不成我讓他留在秦州,他便放棄回去奪皇位的念頭?那我怎麼對得住他那些慘死的族人?

我“善解人意”地同他說清楚:“你這些年不忘你母後冤死的仇,隱忍多年,眼看熬到頭了,怎可就此放棄?你那些枉死的族人泉下有知,都等你替他們討回公道。你我的緣分,注定是隻有一段的。”

這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好端端扯到緣分二字上作甚,酒勁上頭糊塗了。

他聽了眼神驟亮,而後有什麼東西一下子黯淡了,可能我說的話不好聽,我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舍不得你。”

這下換我傻了。

我非但傻了,眼神跟著不好使起來,竟覺得祁傲情意濃濃地凝視著我,嚇得我一個激靈。可見酒不是個好東西,喝多了容易產生幻覺。我敲了敲腦袋,他握住我的手腕,關心道:“你不舒服?”

我還沒從酒勁裏緩過來,嚶嚀道:“頭有些疼。”

“下回別貪杯,若不是被我遇上,你還打算騎馬回府?”

我本是想等酒勁過了再回去的,被他這麼一問,心虛作祟,沒理反駁。萬一他在爹跟前提起我醉酒的事,少不了我要被爹斥責一通。一個女兒家青天白日喝得醉醺醺像什麼樣?我理虧在先。

他晨起雖沒理我,是過分了些,這會好心陪我回去,還算有點良心。

他一路拉了我的手不曾鬆開,顧及我腳下不穩,走得不快,許是我們兩個走在一起太過招搖,一個俊美一個嬌豔,惹了不少人注目,弄得我很不自在。

祁傲腦子裏想的是什麼?我以為他也不喜歡被人這麼長久盯著,轉念一想,以他的容貌氣度,可能早已習慣出門被各種癡情女子的目光鎖定。我尷尬地抬手遮了遮眼睛,擋著那一道道探究豔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