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玥是在雨聲中醒來的,春天的雨珠點點滴滴的敲打在了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那般悅耳動聽。
一如上次那般,段成澤早已不在身旁。
白玲玥想起昨夜他的悲痛,昨夜他的瘋狂。她的眉頭,不禁再次皺起。身上,還留有酒氣。雪白的肌膚上,點點紅印,是歡愛過後的痕跡。
起身穿好衣服,喚來婉如替自己沐浴。
婉如看著她愁雲慘淡,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姐姐,你可是還惦記著楚公子?”
白玲玥僵在那裏,惦記麼?不,是時刻時刻的惦記,時時刻刻的想念。
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的笛音,他的氣息……所有的所有,她都在時時刻刻的想念著。不是沒想過忘記,可是,又如何能忘得了呢?一個愛了七年的男人,一個刻在自己心裏七年的男人。怎麼能,說忘記便能忘記?
“婉如,你讓我如何能夠忘記呢?”
婉如歎了口氣,楚公子不愛姐姐,這麼多年了。他將姐姐的心思看得真真切切,可是,卻從不開口,自己是否也對姐姐有情。
他既然舍得姐姐那樣為他黯然傷神,那他,便是真的不愛的。
這樣的男人,說起來,也是配不上姐姐的。可是,段少爺卻又對姐姐這般折磨。為何姐姐這麼好的一個人,這麼出色的人品,相貌,卻還是得不到一個男人的疼愛?
婉如和白玲玥同時響起了那個男子,卻都沒有注意到外麵的腳步聲。
外麵,有人的拳頭,緊了又緊。
白玲玥,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他的眼睛裏,有憤怒,還有,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悲傷。
大年初二,陳如雪來北苑說是今天集市很熱鬧,非得拉著白玲玥一起出去逛逛。
白玲玥心情又有些煩悶,心想出去走走也好。
於是,叫上婉如,三個人一起去了集市。
大年初二,街上的人確實很多,街道兩旁也擺滿了小攤。有賣糖葫蘆的,有賣糖人的,有賣胭脂水粉的,也有賣布料、首飾的……
白玲玥看著那些小販拚命吆喝,身上也隻是穿著單薄的衣衫,頓時覺得一陣酸楚。
如果,白玲玥沒有經曆過貧窮,沒有經曆過不能吃飽穿暖的日子。那麼,她也許永遠都不能體會這些人的生活。可是,在外麵漂泊的那兩年裏,她徹底的了解了人間疾苦。了解了,生活有多麼不易。
“姑娘,看看吧。這是上好的胭脂,塗上去可讓您膚色紅潤,麵如桃花般……”小販看見白玲玥走過,看她身上穿的貂皮披風,加上氣質不凡。便知道,這位姑娘非富即貴。立即用討好的姿態販賣起他的胭脂水粉。
白玲玥看見他那副討好的嘴臉,有些不耐煩。但是,看到他身旁的小姑娘,她便再不能邁開腳步。
白玲玥說道:“老板,這些我都要了。你幫我送到城西的段府,自然會有人付給你錢。”頓了頓,從荷包裏拿出一錠銀子,指著旁邊的小女孩,說道:“還有,這錠銀子先給你,你把她送回家吧。都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