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飛來找白玲玥,一個月了。此時的他,已經消沉的不成樣子。
他對白玲玥說:“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如雪?”
白玲玥看著他許久,終於,她輕輕點頭。
在離段府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新墳。泥土都是新挖的,還帶著一股青草的芳香。墓碑上,“段氏如雪之墓”幾個字,隻是一眼,便狠狠地印在了楚白飛的心裏。
楚白飛在陳如雪的墳前,直直地跪了下來。
這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子,這是從小便喊他“表哥”的女子。這是,他們尚且年幼的時候,他便對她說,等我長大了就娶你的那個女子。可是,她還這樣年輕。為什麼她已經躺在這冰冷的土裏?為什麼,那麼鮮活的生命,此時看見的,隻是冷冰冰的墳墓?
是白玲玥奪去了她的生命。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對她做了那樣多的事情,她給她造成那樣大的傷害。到了最後,她用她的生命作為代價,這又能怪誰呢?
他曾經想過,既然,她可以利用自己去分開段成澤和白玲玥。那麼,她是不是也會使用別的手段。他告訴自己,不會的。她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兒,她很善良。
可是,事實告訴他。她還是做了。
她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摸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麵目全非。
而這一切,楚白飛不知道該去怨誰。怨段成澤嗎?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她這樣激烈的愛。想著想著,楚白飛便好想回到十年前。如果,再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離開她。絕對不會聽從母親的話,出一趟遠門。據對絕對不要,和她生離死別。
她會成為他的妻,他們會一輩子好好地,幸福快樂地相依相守。
不會有後來的痛,不會有很來的不擇手段,不會有後來的變心,不會有後來的陰陽相隔……
可是,什麼都不能重來了,什麼都不可以了……
“我想看看她的遺物,可以嗎?”良久,楚白飛輕輕地問白玲玥。
白玲玥點頭,“我帶你去。”
陳如雪的房間還保持著她在世時的摸樣,其實,在段成澤和白玲玥有生之年。這裏,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它會一直是這個樣子,這是他們對於那個叫做陳如雪的女子的一種懷念的方式。
楚白飛的手拂過陳如雪生前用過的每一樣東西,他在這個房間裏慢慢地走著。每一步,那麼痛,那麼痛……
梳妝台前還放著她平常用的首飾,一個恍惚,楚白飛便看到陳如雪坐在梳妝鏡前,對著自己微笑。
他將手放到鏡子上,想要觸摸她的臉。她的臉就這樣支離破碎了,再也無法拚湊完整。楚白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低下頭,突然之間,他看到梳妝盒下露出白紙的一角。滿是疑惑地將梳妝盒挪開,便看見了那封信。
看完信的楚白飛,無法抑製的淚流滿麵。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愛情其實從一開始便毫無希望,他們,即使沒有後來的錯過,沒有後來的分離。他們,也毫無可能會走到一起。那些如果,其實,從來都沒有如果。
陳如雪,在這封信裏,告訴了楚白飛一個驚天的秘密,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如果不是知道了這個事實,她不會心甘情願的離開。她曾經也那樣深愛著那個男子,將他當做自己的天,自己的地。她曾經堅定地想,即使死了,也要用靈魂守著他。那個時候的她,好不容易即將成為他的新娘。試問,她怎麼會舍得離開?
可是,她不得不離開。
因為,這個世界上,兄妹從來都不能相愛。
楚白飛的母親,李香,是陳如雪父親陳元的表妹。陳元從小就喜歡她,無奈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李香很不喜歡這個表哥,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後來,李香嫁給了楚白飛的父親,楚雲。他們一直很好,很恩愛。
可是,陳元卻並不死心。他對李香的愛意,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流逝。反而一天天地增長,直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那個時候,李香已經嫁給楚雲幾年了。並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名叫楚白飛。有一天,她去廟裏祈福。卻遇見了一直跟著自己的陳元,在寺廟的後山上。他們進行交談,李香雖然不喜歡陳元。但她也不想看見陳家無後,她希望陳元能夠趕緊成親生子。可是,陳元卻毫不理會。他不斷地對李香吐相思之情,並說明自己並不在意李香已嫁人生子。隻要她跟自己走,便好了。
無論李香怎麼解釋,他就是不聽。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在那個後山上,陳元瘋狂地撕開了李香的衣服。在那一片青綠的土地上,他對這個深愛了那樣久的女子用了強。他得到了她的人,卻撕碎了她的心。
不久後,李香便發現自己懷孕了。陳元得知這件事情便來找李香,最後兩人商量決定。孩子一出生,便將他偷出來。就稱孩子已經死了。李香同意了,她實在不想看見這個孩子。不想這個孩子橫隔在她與楚雲中間,如同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雖然楚雲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如果這個孩子留在自己身邊,那便等於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日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