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澤溫柔的將白玲玥額前的頭發拂到旁邊,“玲玥,你知不知道,白夫人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什麼?怎麼會?”聽到這個消息,白玲玥無法抑製的激動。怎麼可能呢?自己交了那麼多年的母親,竟然不是生自己的那個人?
“你的母親叫尹如心,從小與段淳祖定親。後來,她遇見了白老爺。他們相愛了,於是,你的母親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所以,段淳祖費盡心機,想讓你的母親離開他,卻始終沒有做到。所以,因愛生恨。你還記得,白家是怎麼毀掉的嗎?”
“難道那一批藥材是有人故意的?”白玲玥問道。
段成澤點頭,“是,是段淳祖。他原本是想買通我父母將砒霜混在那一批藥材裏,可是他們沒有答應。所以,他便惱羞成怒,殺了他們。所以,我將腿還給他,還了他的恩情。”段成澤艱難地吐出這一段話,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回憶起。
白玲玥僵在那裏,她想起她離開白家之前。父親的白發,蒼老的眼神,還有,那一把毀滅般的大火。就這樣,她所有的幸福安寧,就這樣,化成灰燼。從此,她失去了父母的嗬護,失去了家裏的庇護。從此,她隻是一個人。從此,她開始了漂泊。身體,和心一起漂泊。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竟是人為。原本,她可以好好地。享受著這一切溫暖,原本,她的人生是完全不同的摸樣。
可是,有人刻意的將這一切毀去了。
她好難受,感覺自己的心堵得慌。
“玲玥,原來我們從來都沒有血海深仇。”
白玲玥回給他一個笑容,是的,沒有血海深仇。這一切不過是誤會一場。她想,這也許是唯一的好消息了。這樣殘忍的真相背後,唯一的好,便是,原來,我們沒有血海深仇。
可是,如果可以,白玲玥希望沒有這樣傷人的事實。畢竟,白家除了自己,再無別人。死者已矣,而段成澤的恨意也已經慢慢地釋懷了,他不再惦記自己與他之間的仇恨。原本,這一切會在時間的洪流裏慢慢逝去。可是,老天卻揭開了另一個更為殘忍的真相。是他將段成澤心裏的恨意再度掀起,讓他不得安寧。讓他生出仇恨,讓他失去雙腿。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所有的一切都由白家來背負。如果可以,她永遠不要知道這個真相。
明月的房間裏,沒有開燈,屋裏漆黑一片。黑暗中,有人的眼睛熠熠生輝,她緊緊的握著手裏的鐲子,眼睛裏有那樣濃重的恨意。
“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腿是怎麼回事?如雪又去了哪裏?還有,段府怎麼會改成成府?”段成澤正欲去找白玲玥,卻被段成軒擋住去路。
這幾日,不管段成軒怎麼問,段成澤每次都會繞過他的問題。日子越久,段成軒心裏的疑惑便越重。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無論如何,今日他一定要問到真相。
段成澤知道再也瞞不住了,隻能回答:“成軒,我告訴你之後,你要答應我。不管我做過什麼,你一定要原諒我行嗎?”
段成軒聽他這樣說,心裏更加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和洪家聯手,打垮段家。如今,段家已經不存在了,如今的成府占有段家一半的家產。”
段成澤緩緩地說出了這一番話,段成軒不可置信的望著段成澤。那樣雲淡風輕的他,在此時卻是盛怒“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我們的義父,是養了我們的人!我們都是段家的孩子啊!”
段成澤的眼睛紅了,他吼道:“是!他是養我們的人!可他也是殺了我父母的仇人!”
吼完這句話,周圍突然成了死一般的寂靜。段成軒的憤怒突然間不知如何安放。仇人?怎麼會這樣?
在段成軒疑惑的眼神裏,段成澤再一次回憶起那讓他痛心疾首的事實。
段成軒聽完,亦是久久無言。他能說什麼?他能去批評誰?這一場恩怨裏,他們,誰錯了?誰又沒錯?義父殺了無辜的人,是錯。但是,他畢竟對自己有恩。他是長輩,是恩人。他能去批判什麼?大哥,他是做得有些過分。可是,身為人子,又豈能置這樣的血海深仇不顧?
段成軒隻能無力的看著園子裏那凋謝的花兒,那枯萎的樹。曾經這裏也曾枝繁葉茂的是不是?曾經這裏,有他們父子的歡笑。可是,再次回來的時候,卻已經物是人非。其實,很多時候,我們必須相信。天意不可違!
段成軒吸了一口氣,“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如雪去了哪裏。”雖然,他和如雪的關係算不得很好。但是畢竟,他們一起過了這些年。對他而言,她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