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本來就已經在育苗了,因此移植到溫棚的時候,基本很快就緩過秧來,欣欣向榮的拔著枝節。不幾天的功夫,便已經繁茂成蔭了。
葫蘆成了大棚最勤懇的園丁,每天都要按照黎羽含的指示幹活,鬆土,施肥,澆水,抓蟲。黎羽含也會在大棚裏跟他一起勞動,倒也沒地主婆的風範,一幹幹活的下人,居然是第一個嚐到最新鮮的蔬菜,這一點令所有人都感覺很神奇。
黎羽含說,如果勞動者自己都吃不到第一口新鮮果實的話,那麼勞動還有什麼意義呢?
楚翼最近很忙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歸,黎羽含也沒有問他在忙什麼,隻是每天他回來的時候都會端上香噴噴的晚餐。
相比較黎羽含的大度,楚翼每次都會愧疚的握著她的手,說:“羽含,你等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未來的。就算再苦再難,我也不會放棄!”
“傻瓜,隻要你認準的事情,你就去做,我永遠都會支持你的。”黎羽含含笑回答:“楚翼,無論你是想從仕還是經商,或者是回家做你的小地主,我都沒關係,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職業。再說,我相信你的能力,絕對能養活我們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
楚翼聽到黎羽含如此說,當時差點就淚如雨下。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且說,這天,秋風習習,倒是舒服的很,而這天也是大棚裏的蔬菜大量收貨的時候。
在所有人神奇的注視下,黎羽含麵帶得意的說道:“從今天起,所有人分成三組,每組一天,在門口擺攤賣菜!現在這個季節剛剛好,夏季蔬菜已經到了尾聲,正是我們上場的好時節!諸位,都給我記清楚了,不議價!好,出發!”
黎羽含大手一揮:“來人!裝車,送往大都督府!”
“是!”幾個下人興奮的自告奮勇的去裝車。自從這個黎大小姐來到這個家之後,那簡直是天天都要過著神奇的生活,每天都有不一樣的花樣,每天都有新鮮的嚐試,久而久之,這些人逐漸愛上了勞動,熱火朝天的幹著。工作間歇的時候,黎羽含還會組織府裏 年輕的丫鬟仆人唱歌跳舞,帶動大家的情緒。
於是乎,這裏的名聲逐漸的傳了出去,越來越多的人想來這裏做活,不僅有吃有喝還有的玩,最重要的是主子沒什麼架子,這多好的差事啊?
黎羽含挑人很嚴格,年紀大的不要,年紀小的也不要,單挑那些激靈靈活聽話的,這樣,栽培起來得心應手,不幾天就能正式工作。
指揮者仆人將幾樣新鮮采摘的蔬菜裝上車,黎羽含就準備親自駕車送往大都督府。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就算是貴族家,也是不可能大量儲存足夠的新鮮蔬菜的。因此,這一車的蔬菜,絕對算的上是厚禮。
而這厚禮的背後,是黎羽含的一番苦心。
楚翼的心思她不可能不懂,一個男人,如果一直都要仰仗女人來支撐的話,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男人的尊嚴都會或多或少的遭遇質疑。黎羽含愛著楚翼,因此不想讓自己的男人遭受如此的苦楚。因此便想到了這個辦法,隻有在工作上為他鋪好了路,讓他發揮出自己的才華,才是真正的愛他。
黎羽含剛要跳上馬車,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叫住了她:“黎小姐,門房送來你的一封信。”
黎羽含將鞭子交給了其他人,打開了信封一看,神色當即一變!不過她多年的訓練早就讓她學會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當即對裝車的幾個仆人說道:“你們幾個去大都督府,就說是荊府孝敬大都督的禮品,其他的什麼都不要說,卸了貨就回來!”
“是!”幾個仆人應聲答道,驅趕著馬車向外走去。
而黎羽含第一時間趕回到了房間中,將那封信再度取了出來,打了一盆水,將信紙扔到了水盆中。
隻見一封迷信逐漸從水中顯現。黎羽含從水中撈起信紙,打開一讀,麵色再度一沉。
信上隻有一句話:還有四十天!
那個如幽靈一般的眼睛,仿佛就在她的背後,死死的盯著她。自從一個月前,幾乎每天都會受到這麼一封信,而信上每天都在倒計時。
黎羽含自然知道這個倒計時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跟司馬恒易的賭約,意味著自己跟蘇曼的決戰。
當蘇曼對自己真正起了殺機之後,黎羽含再也不敢奢望自己跟對方的那點戰友情了。自從來到了大唐,恐怕那點戰友情,便已經跟著灰飛湮滅了吧?她不再是章筱菊,而對方也不再是蘇曼!
可是,隻要蘇曼沒有對楚翼下手,她就無法對司馬恒易下手。
時間真是可怕的殺手,轉眼之間,賭約竟然已經過去了大半,還剩下四十天了!黎羽含知道,自己的時間隻怕是不多了,這四十天,她要安排好楚翼的未來,還有自己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