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端著一簸箕還未曬幹的果子,到院子裏晾曬,這些都是要存下留著過冬用的幹果,因此都要晾曬勻挺,不帶水分的,才能留得住。
院子裏已經曬了好多些的果子了,有曬的半幹的棗子,有時鮮的柿子,還有一些豆角,林林總總,不下十數樣。
蘇曼的口味是很挑剔的,就算是幹果她都能瞬間分辨出儲存時限是三個月還是五個月。因此小言越發的謹慎,一點點的翻曬,一點點的檢出不合格的果子,那些不合格的都被她放在了一個籃子裏,準備過幾天就吃掉的。
院子很大,遠遠的一排楊樹,葉子都差不多掉光了。其實這種樹木就是如此膽小,春天的時候遲遲不發,秋風一起,就忙不迭的趕緊拋棄生養它的枝幹,早早的回歸塵土。
眼下的時節中午的時候還是很暖和的,可是樹幹上的樹葉卻早已經稀稀落落,無精打采了。
地上幹淨的很,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的,隻有些許的兩三片樹葉,估計剛剛掃過,地上還有清晰的劃痕。
午時的陽光,是很養人的,映照著小言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油汪汪的大辮子,垂在胸前,看身量,竟然不似十三歲的樣子,倒有些十五歲的光景了。
估計小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吧?她說是被自己的父母賣給青樓裏的,可是,親生的父母哪個能真的那麼狠心,將自己的孩子推進火海呢?
一道身影從小言的身後一掠而過,還沒等小言反應過來,眼前已經多了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女人探尋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你就是小言?”
小言本能的點了點頭,還沒有開口詢問對方是誰,就感覺那女人出手如電,將自己給拍暈了。身體一軟,小言便失去了知覺了。
女人將小言抱在了懷裏,四下一看,瞬間消失在了院子中。
來的人,正是黎羽含。
將小言放到了安全的地方,黎羽含再度潛了回去,偷偷的摸到了蘇曼的居所外麵。
蘇曼的習性,黎羽含是知道的,她是個完美主義的追求者,每個細節都力求完美,包括門前花圃的設計,走向,泥土的鬆軟,以及鮮花的數量等等等等,可以說,她是個極其挑剔的存在。估計做她的仆人挺辛苦的,遇上這麼個主子,還真是不好伺候。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嗎,黎羽含才瞬間就判斷出了,哪裏是蘇曼的居所。所謂有利必有弊,一個人太過極端的性格,總會給自己留下蛛絲馬跡的。
輕輕撬開窗戶,沿著窗戶的縫隙往裏看去,隻見裏麵安靜的很,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樣子,可是饒是如此,黎羽含還是不敢懈怠,將窗戶慢慢放了回去,在窗戶上做了點手腳之後,再度溜到了屋後的位置。
用自己製作的土製竊聽器,貼在了牆壁上,仔細辨別房屋中是否有人。在確定確實沒有任何聲音之後,翻身上牆,矮著腰快速貓走到蘇曼房間的上麵,輕輕揭開了一片瓦礫,將裏麵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之後,再度消失。
想要徹底消滅一個對手,那就要等到十足的把握,十足的了解之後才能行動。
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準備工作!
在上一世,黎羽含還是章筱菊的時候,她已經失敗過一次了,然而這次,絕對不容有失!
上一次,是因為國家的命令,自己的責任,而這一次,是因為自己,為了守護自己的幸福,守護自己的親人,自己的親情,還有自己的未來!
蘇曼,必須死!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傍晚的陽光,變得吝嗇了很多,一點溫暖都不肯多施舍,就那麼草草的收起了最後的餘暉。
一個人影已經趴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裏一動不動很久了,就像是蟄伏的毒蛇,像是春雷驚醒的猛獸,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蘇曼一身大紅色的長裙,外麵罩著黑色的大氅,根據燈光,判斷不出材質來,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上等的料子。
蘇曼對跟隨自己的婢女說道:“小言這個丫頭又去哪裏偷懶了?怎麼半天了也沒見著她的身影?”
一個婢女低著頭回答:“回姑娘的話,小言說今天要晾曬姑娘冬天食用的幹果,還說要摘些新鮮的花瓣,一並晾幹了好做香袋,說姑娘就愛這雛菊的味道,說什麼也要給姑娘多準備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