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整整三天的時間,陰雲密布。
街上的行人都很少,似乎都在躲避著什麼。
原本繁華的街道也冷清了很多,很多店鋪甚至都直接打烊,掛上了休息的牌子。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店家有生意不做,而是這三天的洛陽城實在是不方便做生意。街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進出洛陽城的都要認真盤問清楚,甚至還要家鄉開具證明身份的文牒,方能進出。
因此街上行人稀少也就是這個緣故了。行人少了,生意自然也就一落千丈了。甚至有心人早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及早的出城躲災禍去了。
審判的地點更是刀槍林立,戒備森嚴。所有人禁止靠近,閑來沒事圍觀的群眾被遠遠的隔離在了數丈之外,阻絕了有人劫刑堂的可能。
人群中站著幾個彪形大漢,淺灰色的布衣,頭頂上帶著鬥笠,抵禦風寒。
這幾個人分散站在人群中,如果不是有心辨認的話,根本就將這些人聯係不到一起的。站在最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司馬恒易的副使,顏作何。
顏作何神色冷漠的看著麵積巨大的刑訊場,今天,司馬恒易的審判會當眾舉行。陸嘯丁也會在這一天宣讀判決,隻要判決一下,那麼司馬恒易的罪名算是徹底的坐實,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所以,今天,必須劫走司馬恒易,攪亂刑場!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越來越密集,很多看熱鬧的紛紛議論了起來,說的無非是稱讚陸子洛多麼的英明神武,多麼的聰明機智,多麼的運籌帷幄。幾個灰衣人聽了,同時發出了一聲冷哼。
那幾個談論的人,本來還要反駁那幾個灰衣人,可是一迎上對方駭人的眼眸時,瞬間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媽媽咪啊,那是什麼眼神啊?那簡直就是吃人的眼神啊!這幾個爺也不是吃素的!絕對不是吃素的!那眼底的狂熱,分明是久經沙場所曆練出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滑向了巳時,最終的審判終於要開始了。
巨大的囚車載著已經是滿身傷痕,麵容憔悴的司馬恒易,緩緩的駛過必經的街道,朝著刑場走去。
人群中,蘇曼死死的看著巨大的囚車裏裝著一個病體孱弱的男人,手裏的兵器狠狠的拽在了手心,下一步幾乎就要衝了出去!
黎羽含眼疾手快,一把死死的抓住了蘇曼,急切的說道:“蘇曼,按照計劃來!不要衝動!”
蘇曼恨恨的放下了手,眼裏的淚水瞬間決堤。
他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啊!司馬恒易,你最好給我活的久久的,長長的,否則我變成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蘇曼用力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淚水,將鬥笠拉下,遮住了自己的容顏,跟著黎羽含快速的穿越小巷,先囚車一步抵達了刑場。
司馬恒易雙手雙腳被縛,就那麼冷漠的看著天空,灰暗陰沉,大概又要下雪了吧?
蘇曼,羽含,別做傻事,千萬不要來!千萬不要啊!忘記我,過你們的生活去吧。
司馬恒易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命運歸屬。可是他並沒有輕閑多久,不一會兒,一根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裝什麼死?下車!想死的話,一會兒就成全你!”
司馬恒易強忍著鞭子帶來的疼痛,強忍著內傷的複發,一步一踉蹌的下了囚車。
“快點!你不是早就想死了嗎?今天就徹底的成全你!”負責押送的衙役粗魯的將司馬恒易用力一推,司馬恒易一個不察,瞬間被推到在了地上,緊接而來的又是一頓皮鞭。
人群中,已經有人死死的拽起了拳頭,死死的盯著那個打人的衙役。很好,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司馬恒易木然的笑笑,勉強爬了起來。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傲然上前,走到了刑場的中央,被人狠狠的踹中了後膝,腿腳一軟,噗通跪了下來。
上麵已經坐著兩個人,正中的是大都督陸嘯丁,旁邊坐著陸子洛,洛陽的象征。
看著司馬恒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同位二品大員的陸嘯丁頓時唏噓不已。這還是那個溫文爾雅,英俊瀟灑的節度使大人嗎?分明隻是個憔悴孱弱的中年男子而已!
司馬恒易傲然看著台上的兩個人,嘴角升起一抹冷笑,就那麼不屑的看著負責審判他的兩個人,輕輕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審判我,你們沒資格!老子是淮南道節度使,隻有皇帝才有這個資格!”
“司馬恒易你看清楚了,我麵前的這個就是剛請的聖旨!皇上已經將審判你的權利賞賜給了我,所以,今天我就是要給你審判定罪!”陸子洛朝著擺放在麵前的金黃色聖旨躬身作揖,以示尊敬。她的這番舉動卻換來了司馬恒易更大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