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踉踉蹌蹌的回到家裏,一進門就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無緣無故的發笑,笑的很放肆很恣意,他的這個樣子把家裏的妻兒嚇壞了,緊緊抱著曉冉的女兒小心的從她懷裏探出一個小腦袋,看著狀若發瘋的爸爸,輕聲的問道。“媽媽,爸爸這是怎麼了?”
曉冉很冷靜地說,“囡囡,你記住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喝多了發酒瘋的樣子!好了乖女沒事了,你先回房間做功課去吧!”女兒乖乖的點了點頭,從媽媽懷裏出來,看看還在發笑不止的爸爸,竟然學著大人的樣子,“嗨”無可奈何的長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小腦袋,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將門關上了。
曉冉看了看老董的樣子,沒有說什麼,走進廚房裏,過了一會兒端了一杯蜂蜜水出來放到了他的麵前,“怎麼樣笑夠了嗎?如果笑夠了,把這杯水喝了。”
“嗬嗬,老婆你信嗎?穩定這兩字竟然值幾十條人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咄咄怪事,嗬嗬!”老董笑著但是眼角裏卻流出了淚水。
曉冉細心地將他眼角的淚水拭去,“你累了你困了,你尋要休息一會兒,來把這杯水喝了,然後把眼睛閉上休息一會兒。”,說著將被子端了起來,放到了他的嘴邊,“張口,對,就這個樣子,好了。”曉冉將杯子放了下來。
“穩定竟然比幾十條人命寶貴,嗬嗬。”老董喝完了水,嘴裏還在喃喃不休,曉冉溫柔的將手放在了他的嘴上,輕輕地將他嘴合住,“柏言你累了,現在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好嗎?”
略微清醒的老董看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曉冉坐在他的身邊,伸出手臂將他攬在自己的懷裏,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就這樣老董心中的不平之氣,漸漸在妻子溫柔似水的情懷下消融了,替代而來的是心中這幾天久違的寧靜,他閉上了雙眼漸漸沉沉的睡去。
清晨手機製定的鈴聲,將老董從睡夢中吵醒,他睜開雙眼伸手將鈴聲關掉,然後將曉冉摟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輕輕放下,把它放回到主人溫軟的被窩裏,悄悄地穿上睡衣下了地。他走進衛生間裏打開水龍頭,將腦袋放在冰涼的水流下麵,一股令人渾身肌肉發緊的涼意,由頭皮快速的向身體各個地方蔓延開來,老董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感覺到身上那點萎靡的宿醉,已經被這股冷意驅趕得無影無蹤。他雙手鞠起冷水使勁的在臉上抹了兩把,然後揉了揉,將臉上的水珠一把抹去,照了照鏡子,衝鏡子裏的自己齜了齜牙,做了幾個鬼臉。這才開始了他的個人衛生清理工作。
他走出了樓門,使勁的做了幾個擴胸動作,看見時間還早走到小區中間的空地上,慢慢的坐了一個太極的起手動作,接下來慢慢地拉開起勢、白鶴亮翅、左攬雀尾…,動作漸漸由慢到快,輕靈沉著,剛柔相濟,每一動作不浮不僵,外柔內剛,如行雲流水一般,逐漸老董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腦子裏忽然出現太極拳總綱裏麵的幾句話: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曲就伸。人剛我柔謂之走,我順人背謂之粘。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雖變化萬端,而理為一貫。由招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貫通焉。他渾身一震忽然感覺一股清氣從頭頂泥丸處注入,瞬間感覺渾身舒暢,百脈皆通,竟然有飄忽欲仙的感覺。十字手收勢,老董打完這一趟四十二式太極拳心裏有了計較。
“剛柔並濟,借力打力,臨深淵履薄冰而氣定神閑,激水中流而心有大荒,此為四兩撥千斤之妙也,我他媽的怎麼這麼笨呢?”老董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子。
早晨老董和周衛國走進了辦公室,侯秘書長如影隨形地跟了進來,開始了他每天固定的必做早課,向周衛國彙報工作。老董在外間正在考慮如何將這件事情那排妥當的時候,收發報紙的人員走了進來,將受到的報紙和文件信件送到了老董的桌子上,老董衝他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隨手翻檢了翻檢。忽然他的目光一定,看見省紀檢委轉發過來的信件,難道我想什麼來什麼嗎?他快速的伸出手將這封信拿在手裏,沒錯這封信和他親手接過的那幾份檢舉信式樣一致,隻見信封上麵有“童灣煤礦事故檢舉信轉發你處,望仔細調查為盼。”的一行批示,令老董心裏樂開了花。他穩定了穩定自己內心激動,坐在椅子上等侯秘書長彙報完工作之後,拿著這封信和一些重要文件走了進去。
“老板,這是今天的文件和信件。”老董雙手遞了過去。
“小董昨天下午去醫院檢查的怎麼樣啊?”周衛國接過了過去,嘴裏關切地問道。
“嗬嗬,請老板放心,醫生說我壯得跟頭牛似地,沒什麼毛病。”
“嗬嗬,這就…”周衛國的話停止了,隻見他手裏拿著這封信,有點發呆,真他媽的怕什麼來什麼,怎麼這封信會跑到省裏去,而且還捅到了紀檢委。他拚命抑製住要將這封信撕個粉碎的衝動,咬著牙打開了這封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然後重重地將這份信拍在桌子上,臉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