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繼忠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對方自稱是南方一家建築公司的負責人,為了得到盤山風景區建築工程,昨天下午給滄源縣縣委書記董柏言送了五十萬,並且親眼見到對方將那五十萬鎖進了屋子裏的保險櫃。誰知道今天一早董柏言竟然變卦翻臉不認賬,眼看著五十萬打了水漂心中實在氣憤不過,所以給市紀檢書記打電話要舉報董柏言受賄事實。對方操著一口卷著舌頭的普通話,嘴裏的啦的啦的沒完沒了,吳繼忠好不容易才搞清對方的意圖,心中一陣狂喜。這可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機會說不準可以大有收獲,倒不好周衛國也…。想到這裏他的嘴角露出一絲陰森森的笑容,董柏言我看你是狂到頭了。
前一段時間周衛國要走,天南市權力層即將出現真空,於是自己不甘寂寞的瞄準了天南市市長的寶座,叔叔也力挺他上位而且為這事沒少花力氣。事情剛剛有一點眉目,結果就因為董柏言的盤山風景區的造勢和內參上某位中央領導人的批示,省委孫書記以局麵穩定為由將他的努力化為了斑駁泡影,每每一想到這件事他的牙根就感覺到一陣陣的酸癢,非得狠狠地磨一磨才能恢複正常,如果此刻能在董柏言的身上狠狠地咬上兩口,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的這個宏願一直沒有機會得到實踐,這一次可是老天開眼天賜良機說不定能拔起蘿卜帶出泥,老賬新帳一塊算。一想到這他的心裏似乎有一團熊熊的火焰在燃燒,這種溫度刺激的他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滄源,當著董柏言的麵將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保險櫃打開,拿出電話裏麵所說的罪證。他幻想著董柏言看到自己起贓時痛哭流涕的樣子和追悔莫及的神情以及抱住自己的腿苦苦哀求的可憐,心中感覺到一陣陣的舒爽。但是一個縣委書記的房間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行搜查的,這需要市委常委會的通過或者是市委書記的點頭,這可是一個令他撓頭的問題。很顯然想從市裏這個層麵通過這個決議絕對是歌德巴赫的猜想,看來得另辟蹊徑了。想到這裏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叔叔的電話。“叔叔我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董柏言看著桌子上的小箱子還在發呆,本來他想讓春桃幫他將這件事情處理掉,但是拿起電話的時候又猶豫了,過了半晌將電話重重地放下。他不敢保證春桃會不會一轉眼給自己增添新的麻煩,怎麼處理呢?他煩亂的撓了撓自己濃密的黑發,點著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看著淡藍色的煙霧一絲絲的消散在空氣裏,他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無形大網在向自己慢慢的逼近,可是自己偏偏又無能為力實在是令他感覺到很憋屈。很明顯對方既然下了重手肯定是要一擊必中,即使自己這次僥幸逃脫了他的魔掌,那麼下一次呢?自己還會這麼幸運嗎?董柏言感覺渾身的毛孔往外冒著涼氣,他真的感覺到一種恐懼將自己籠罩了起來。他想反擊可是對手又是誰?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到底是何方高人這麼看得起自己,下了這麼大的血本來對付他。他在明處敵人躲在暗處,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難的是估計這樣的暗箭還會源源不斷地向自己襲來,如果自己真的稍有不慎那可真是六月飛雪死不瞑目了。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把這件事情處理幹淨。董柏言擰沒了煙頭站起身來拿著這個小皮箱走進了裏間放在了床上,然後給春桃打了一個電話。
過了一會春桃走了進來,董柏言笑著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說道,“小桃你坐,這些日子實在是麻煩你了,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但還一直還沒有對你說聲謝謝。怎麼樣家裏的事情都安頓好了嗎?”
“董書記為您服務是我的光榮,隻要您滿意比什麼都強!”春桃笑著說道。
“嗬嗬,我們的小桃也很會說話嘛!我聽說你還是一個臨時工是吧!對以後的工作有什麼想法啊?”董柏言和藹的笑著,但是總給人一種像大灰狼看見小白兔的感覺。
春桃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急促,本能的感覺到董柏言說這句話好像暗示著什麼?難道他要想利用這件事情來誘惑自己,難道叔叔說的話要成為真的了,一時間她心亂如麻想不出如何來對答這句話。
“嗬嗬,春桃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繼續上學考個文憑啊!”董柏言看見春桃的樣子知道對方又想歪了。
“您說的是真的?”春桃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頭來充滿希望的看著他,董柏言笑著點了點頭。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春桃精致的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輝,但是一下子臉色又變得灰暗了起來,如果自己上學弟弟和家中的老父親怎麼辦?他們跟前實在是離不了自己,自己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的火苗,被現實的殘酷扼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