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玩笑(1 / 2)

康勝傑現在恨不得有個地縫供他鑽進去,可恨自己沒有鴕鳥的本事,將頭往土裏一紮,至於屁股會得到怎樣的結果,這就不是他能考慮的範疇了。

劉金貴淡淡的看了康勝傑一眼,將手裏一直撥弄著的筆放到桌子上,然後將筆記本合上。“我談談自己的看法,董書記剛才提的三點要求我覺得很鞭辟入裏,盤上風景區對我們縣的重大經濟意義,我在這裏就不說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想董書記說的那樣,怎樣做才能讓奠基啟動儀式變得有意義,不但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並且還要產生轟動的效應,這才是我們需要討論的話題。”說到這裏劉金貴停頓了一下,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劉金貴這個康勝傑的死黨是什麼意思,他這麼說明顯是在打康勝傑的臉嘛!這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大家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等待著下文。

劉金貴不慌不忙的拿起水杯,吹了吹杯麵上根本不存在的茶葉,淺淺的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整個動作做的從容不迫,很有上位者的氣勢。“我覺得我們就應該圍繞這個話題作文章,而不是左而言他不知所雲。”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參會的人員都傻了,今天這個劉金貴到底吃了什麼,難道昨天晚上停電吃錯藥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實在太具有震撼的效果。賈權重被自己身旁劉金貴的話語嚇了一跳,金貴這是怎麼了?怎麼直接向老康開火了,而且沒有一絲委婉活力十足,就好像他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這個老劉有問題,真的很有問題。他聯想到前一段時間他與劉金貴的談話,好像明白了什麼?

康勝傑聽到這些話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腦袋裏轟轟的,實在不明白為何他會這麼說,有時候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心痛的感覺遠遠要超越身體疼痛的感覺。此刻康勝傑慢慢轉過頭來,用眼睛狠狠的盯著劉金貴,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出他為什麼這麼說的原因。

劉金貴沒有看他,隻是語氣平淡的繼續往下說,“我認為盤山風景區的奠基儀式要突出簡約不失大方,平淡不失厚重,熱鬧不失清雅,我們本來就是要將盤山風景區打造成一個道教聖地,如果太過於讓世俗的卷到其中來,我看有違道家一貫清靜無為的思想。我的意思是想那些俗套的鑼鼓大秧歌就不要搞了,剪彩這種形式太大眾化,我們可以在道家思想上多做做文章,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一點啟發。”

董柏言眼睛一亮饒有興趣的追問道,“劉書記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些。”,這個劉金貴思想轉的還是蠻快的,他的思路倒是與我不謀而合。

“我看了一下盤山風景區的審計方案,這裏麵主要就是突出了一個‘奇’,一個‘雅’,一個‘逸’和一個“放”,深深符合道家精髓《道德經》裏麵的思想。我們就要從這四方麵做文章。例如剪彩儀式我們可以改為李聃騎牛西出函穀關場景再現,像鑼鼓齊鳴大放鞭炮改為齊聲誦讀《道德經》,奠基培土我們可以改成植鬆栽柏,這樣既避免了浪費,又能綠化土地造福於後代何樂而不為呢?”劉金貴說完笑著望向董柏言,至於對康勝傑眼皮子都沒有撩一下。

董柏言沉思了一會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出一個好字,把眾人的心也跟著他的動作猛的跳了一下。“老劉的建議我覺得相當不錯,你們覺得呢?”

眾人交頭接耳討論起來,康勝傑憋了一肚子氣,他媽的這個劉金貴真不是個玩意,搞了半天他這是踩我抬他啊!哼!就算今天你踩了我,你莫非能從董柏言那裏得到什麼好處?不對,康勝傑忽然覺得劉金貴的舉動不是那麼簡單,他是在常委會裏樹立自己的威信,擴大他的影響力,難道這個混蛋另有什麼企圖?他要自立門戶?可是他要自立門戶,也不可能脫離我對他的支持,他到底是要幹什麼?康勝傑心裏產生了團團疑問,這些疑問在他內心裏糾纏相互交戰,使他坐在椅子上就像坐了一塊長滿鋼針的釘板,即使再怎麼變換屁股的位置,還是那麼的令他不舒服。他想出言反駁劉金貴所提出的建議,可是腦袋就是不給力,感覺昏昏沉沉,無法集中精神。

其餘的人都看出康勝傑今天不對勁,劉金貴可是騎在他頭上了,可是被騎得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睛裏流露出一種孤獨的氣質,就好像絕世高手苦於沒有對手的落寞。這兩個人今天唱的是什麼戲?其實他們都看錯了,那是康勝傑睡意襲來昏昏欲睡眼神渙散的結果。

既然董書記定了調子,前麵有康勝傑的前車之鑒,後麵又有劉金貴的鋪墊,其餘人的思路努力正在向正確的方麵靠攏,接下來每個人都發了言,不斷地完善和補充劉金貴的方案,力求做到盡善盡美。終於董柏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破土奠基儀式的草案已經有了相當完備的預案,隻要稍加整理完全可以實施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做一個總結性的發言,讚揚一下大家的智慧和群策群力的重要。這時身邊響起一陣陣的鼾聲和周圍的竊竊私語。他扭轉頭一看,隻見康勝傑靠在椅子上腦袋仰著天,正在夢裏與李聃進行著親切的交流。嘴角邊上還有一絲銀色的絲線慢慢拉長拉長,隨著呼嚕聲左右做著等幅震蕩,那根銀絲的韌性可真的不是一般好,在這樣的摧殘下,依舊堅貞不屈的證明自己的主人甜美入夢的程度。